一個孤家寡人,自然便省去此禮。
但這傢伙昨晚迎親時便被灌了不少的酒水,今早又被儐相朋友們抓起再灌,醉態十足,繞著宅院打轉嚎叫著讓李泰登堂接受新人拜謝,直道若無這個堂弟幫忙,他哪能風光娶妻!
李泰今天還跟佳人有約,哪有時間搭理這個醉鬼,揉著睡的有些落枕的脖子,在前堂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墊一墊肚子,然後便連忙出了門。
獨孤信宅中,清早起床後準備吃過早餐便再去李泰家大宅督工的獨孤信抬眼見到自家女郎一身盛裝打扮的走進飯廳中來,便隨口笑語道:“小娘子今日如此盛修衣妝,是要訪何人家?”
在跟李泰有了婚約之後,妙音便感覺到阿耶待她較之前更加和藹,不再只是一味板著臉做教訓姿態,故而在面對阿耶的時候便也漸漸的心態輕鬆、態度隨意起來。
聽到阿耶這麼問,她便笑語說道:“我在京中又無熟識,能去誰家訪問?昨日去賀楊氏時,李郎入告相約今日出遊,這才簡單收拾一下,阿耶還來取笑。”
“不可以!”
獨孤信聽到這話後臉色卻頓時拉下來,並直搖頭道:“知你兩人久別情好,急欲相聚。但今仍在禮程之內,尤需謹慎守禮。而且他家剛有一樁婚娶引得群眾矚望,若此時有逾禮數,不是授人以話柄、招人取笑?”
妙音聞聽此言,俏臉頓時一垮,雖知阿耶所言有理,但還是有些不捨得放棄這個出遊機會:“但是李郎昨夜說今早來引,這會兒怕都已經在路上了……”
獨孤信自是不為所動,又隨口道:“轉過年去待到婚事辦妥,自有終生的廝守。你耶近來忙得不問他事,不還是為的你們婚禮風光、傳成佳話?”
“辛苦阿耶了,那、那我就不出門了。”
聽到父親這麼說,妙音也頗覺感動,稍作沉吟後這才又開口說道。
獨孤信聞言後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旋即又笑道:“城中人多眼雜,宅內卻沒有耳目擾望,偌大庭院也足夠戲樂。要緊記得引他往射堂去遊賞一番,廳堂雖好卻沒有良械陳設,他此番前往晉陽聽說是收穫頗豐,舊從此戶借走的器物也該歸還了吧?”
“有這種事情嗎?我怎不知?”
妙音聽到這話後便直搖頭說道,旋即便又打量父親幾眼,旋即又說道:“就算是有罷,但器物製造出來不就是為的給人使用?誰能把物性發揮的更好,當然更有資格擁有物品!李郎他持用著阿耶贈給的器械都攻破了晉陽,揚威天下,這總比將器物陳列在射堂積塵有意義的多罷?”
獨孤信聞言後,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雖然他也只是隨口的一句戲言,但自家閨女這回應還是讓他有點堵得慌,難道只有那小子攻擾晉陽可誇?老子當年也曾坐鎮洛陽啊!
他懶得同這無知女子爭辯,推桉而起直出門去,當行至前庭時,正見到李泰走入庭門中來。
“丈人這麼早便要出門?”
李泰闊步上前,向著獨孤信抱拳做禮,他自知這段時間獨孤信為了他新宅裝修一事全程監工、可謂用心得很,反倒是他為了給李禮成操辦婚禮直接做了一個甩手掌櫃,故而心中對這丈人也是頗為感激。
獨孤信心情正自鬱悶,聞言後只是悶哼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麼,轉頭吩咐家奴去將坐騎引至門前。
“對了,入京後路人馬昨日終於抵達長安,隨行攜帶的一批物料也一併入京。特從當中揀選些許敬奉丈人,懇請丈人笑納。”
說話間,李泰將手向後一招,然後從張石奴手中接過一方木匣,開啟木匣後,裡面擺放著數柄宿鐵戰刀,李泰兩手平端著奉向獨孤信並笑語道:“記得丈人前言有憾曾有宿鐵寶刀遺失,我日前僥倖於晉陽宮中繳獲不少此類器械,或是不及丈人舊刀尖銳,但也都稱得上精兵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