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明白了。你一開始就打算這麼做——或者至少你認為這樣做是可能的,於是你就放縱了這個念頭。」
「西奧——」
「你否認不了。理察,我以為我好些年前就瞭解你。從你一開始待人接物不坦誠的時候,我就應當知道。但我以為你對我是以誠相待的。」
「西奧——」
「你能否認我剛才說的話嗎?」
他不由自主地沉默下來。
「聽著,理察。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三天前當你大禍臨頭的時候,用人們告訴你我離開了——去了鄉下。那並不完全正確。我是和文森特·伊斯頓一起出走的——」
理察口齒不清地說了些什麼。她伸手製止了他。
「等等。我們已經到了多佛。我看到了報紙——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就像你知道的,我回來了。」
她停了停。
理察抓住她的手腕,目光如火地瞧著她。
「你回來了——及時地回來了?」
西奧短促又苦澀地笑了笑。
「是的,我回來了,正如你所說,『及時地』,理察。」
她的丈夫放開了抓住她的手。他站在壁爐架邊,頭向後仰起。他看起來英俊又高貴。
「那樣的話,」他說,「我會原諒你的。」
「我不會。」
這三個字說得乾脆利落,在安靜的房間裡好像一顆炸彈爆開了。理察跨步向前,注視著西奧,下巴垂著,看上去很是滑稽。
「你……呃……你說什麼,西奧?」
「我說我不會原諒你!離開你去投奔另一個男人,我有罪——也許,不是嚴格意義上,而是故意為之,其實都是一回事。可如果說我有罪,我也是為了愛而犯錯。我們結婚以來,你對我也並非忠貞不渝。噢,是的,我知道,我以前原諒你,是因為真的相信你是愛我的。然而你今天晚上的所做所為就不同了。這是卑劣的行為,理察——任何女人都不會原諒的行為。為了自己的安全,你出賣了我,你的妻子!」
她拿起自己的圍巾,徑直向門口走去。
「西奧,」他結結巴巴地說,「你要去哪裡?」
她回頭乜斜了他一眼。
「我們雙方都必須為這段生活付出代價,理察。我犯了罪,我去承擔自己的孤獨,你犯了罪——哦,你拿你所愛之人去賭博,你就失去了她!」
「你要離開嗎?」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為了自由。這裡已經沒有什麼令我留戀的了。」
他聽見門關上了。幾年過去了,或者只是幾分鐘?窗外,有東西飄落下來——是最後的幾片木蘭花瓣,柔軟、芳香。
三隻瞎老鼠
三隻瞎老鼠,
三隻瞎老鼠,
看它們如何跑,
看它們如何跑。
它們都追著農婦跑,
她用刀切掉鼠尾巴。
這情景你是否曾見到?
三隻這樣的瞎老鼠,
你是否曾見到?
寒氣襲人。天陰沉沉的,快下雪了。
一名身穿深色大衣的男子用圍巾把臉裹得嚴嚴實實,還拉低帽簷擋住眼睛。他沿著卡爾弗大街走來,踏上七十四號門前的臺階。他按響門鈴,刺耳的鈴聲隨即從下面的地下室裡傳來。
凱西太太雙手正在水槽裡忙個不停,她憤憤地說:「該死的門鈴!一刻都不讓人安生。」
她微微喘著粗氣,步履蹣跚地爬上地下室樓梯,把門開啟。
陰沉沉的天空下,依稀可見男子站立的身影,他低聲問道:「里昂夫人在嗎?」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