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表哥是個很靦腆的中年男人,因為不會講普通話,又怕說方言李曼君聽不懂,一直衝她笑。
見到兒子手上還沒吃完的餅乾,知道是李曼君給的,用方言跟兒子說:“你記得講謝謝。”
“阿爸,我說了的。”黑子把餅乾遞給父親,讓他也吃。
男人擺擺手,讓他自己吃。剛剛郝建跟他說李曼君急著要趕回去,時間不多,忙把手中農具放下,洗乾淨手進屋裡去把東西拿出來。
他們家住在山坳處,四周就這一戶,也不用害怕被別人看見。
黑子阿爸拿出來一個布包,巴掌那麼大,佈下面用塑膠裡三層外三層包得嚴嚴實實。
光是拆包,黑子阿爸就拆了一會兒,這才露出裡面物件的真容。
是一隻巴掌大,黑黝黝的龜。
黑子阿爸把烏龜翻個個,肚皮露出來,上面有一道刻意的劃痕,在黑色肚皮上劃出一道金色劃痕。
第一眼看,郝建驚喜的問:“是金的?”
黑子阿爸搖搖頭,這要是金做的,他早賣掉了。
“不是金的,好像是銅的。”李曼君肯定說道。
她和各種材料天天打交道,只看顏色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黑子阿爸把烏龜遞給李曼君,李曼君先把包裡帶的手套取出戴上,這才接過。
黑子阿爸看了郝建一眼,滿眼喜色:你帶來的人一看就是專業的,靠譜。
黑子好奇的站在李曼君身後,看她能從這隻黑不熘秋的烏龜上看出來什麼。
烏龜很小巧,拿在掌心卻很有分量,略微壓手。
它身上的黑色,是藏年積攢下來的汙垢,全部擦除後,應該是一隻金光閃閃的銅龜。
這個東西,李曼君這個半桶水也能看出來有些年頭了,不像是近代彷制。
黑子提醒李曼君:“阿姨,龜肚子上有字。”
可惜,他也不認識那是什麼字。
李曼君把烏龜拿到手裡時就感覺到了肚皮上的紋路,汙垢太多,把字紋都壓了下去,很模湖,但能夠看到是一片正方形的文字。
要是萬榮明在,他肯定能看懂這是什麼。就算看不懂,也能猜到是什麼時候的文字。
】
李曼君拿著烏龜端詳片刻,猜測道:“這可能是一塊印章。”
“印章?”郝建詫異問:“章不都是四四方方的嘛。”
“古代的印章有多種造型,像是這種龜印,說明使用者身份不一般,可能是王公貴族。”李曼君溫聲說道。
她又把烏龜翻看兩遍,記下所有細節後,小心還給黑子阿爸。
“是值錢的嗎?”黑子阿爸小聲問郝建。
郝建又轉問李曼君,李曼君不確定,“看起來像是古物,表哥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郝建翻譯成方言給黑子阿爸聽,他認真想了想,說:“在集市上買的。”
郝建聽見這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把表哥拉到一旁讓他說真話,可他一口咬定就是在集市上買的。
“真的?”郝建還是不信。
黑子阿爸略帶怒色的說:“就是真的,我騙你做甚麼!”
話是這麼說,郝建轉告給李曼君時,李曼君也覺得黑子阿爸隱瞞了什麼。
但越是這樣,她越懷疑這塊龜印有點東西。
不過印章這玩意兒價值不高,遠沒有上次收到的瓷器這麼讓她激動。
看一眼手錶上的時間,三點半了,再不下山回家天都黑了,李曼君站起身道:
“今天先到這吧,回去我再問問我朋友,他比我專業。”
黑子阿爸急了,伸手一把拽住郝建,問他李曼君是不是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