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幸福,是真的會掉眼淚。
婚禮環節完畢後,便是用餐。
陶冶和任之婧坐在主桌,匆忙吃了點兒,便要趕著敬酒。
鍾善拿起筷子,大致瞅了眼。
“從魚開始,到龍蝦這邊,中間擺著的沒姜。”裴岑提醒。
周蔚和鬱文朗輕聲起鬨。
她表面很鎮定:“謝謝。”
“沒~姜~”周蔚咬耳朵跟她重複了遍。
鍾善嗔她一眼,耳根微紅。
桌上都是熟人,氛圍很輕鬆。
晚餐後半段,菜品上得差不多,好幾個人離開到外面透風。
桌上只剩她、周蔚、裴岑,還有一個伴郎。
她糾結要不要出去轉轉。
無意間瞥到,女方親戚桌上一個中年女人。
兩人眼神對上片刻,後者瞳孔放大了瞬,硬是仔細觀察了會兒。
鍾善只當是打招呼,笑著點點頭。
那人卻起身,朝著她走來。
周蔚:“你認識?”
她搖頭。
“女娃,你是不是叫……”女人臉上沒笑,不像是搭訕,更像是盤問,“這破記性,實在記不住。”
一旁,裴岑皺眉,不動聲色地換到離她近的座位。
鍾善端著玻璃杯,暫時沒喝果汁。揚起禮貌的微笑:“阿姨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女人沒回答,唸叨著什麼,忽然用力拍了下腦門,“想起來了!”
“你爸叫鍾宏才是不是?”女人肯定道,“你在醫院伺候楊阿婆的時候,我們見過,楊阿婆是我大舅母。”
啪。
玻璃杯摔到地上,碎片混著橙色的芒果汁,朝四周飛濺。
腳背上同時傳來涼意和痛意。
見她不說話,女人語速飛快:“我差點沒認出來你,得有四年沒見了吧,你現在在哪工作呢?沒聽到過你的訊息了,咱倆來加個微信吧。”
鍾善後知後覺,挪了挪腳,勉強擠出一抹笑:“我……”
“先處理下腳。”裴岑起身,不由分地打斷,給鬱文朗使眼色,“去找陶冶。”
隔壁的譚雅也趕過來,關心道:“善善這是怎麼了?”
“沒事,我們先出去。”
鍾善也想快些逃離這裡。
尤其她聽到,女人回答別人的疑問,“認識啊,我大舅母去世,就跟她家脫不了干係……”
甚至於,呼吸都變得艱難。
她不能阻止別人怎麼說,無措地望向裴岑。
“看路。”他提醒。
似乎根本沒在意,身後的人在討論什麼。
酒店服務很好,見到裴岑扶她出來,立刻取來碘伏棉籤,跌打損傷藥品。
兩人就近在走廊休息處坐下。
有幾塊玻璃渣扎進肉裡,不深。
“忍一忍。”他從服務員手裡接過鑷子,半蹲下去,手掌捏著她腳踝,“疼了說一聲。”
傷口有點深,很痛。
痛感提醒著她剛剛發生的事情。
她出神地盯著裴岑一圈一圈纏膠帶的手。
“好了,試試能不能走?”他起身。
鍾善像聽話的木偶,站起來,抬了抬腿。
沒傷在交腳心,走路不成問題。
一旁,周蔚也跑出來,“沒事吧善善?”
“沒事。”她勉強擠出笑容,“不用擔心我。”
周蔚眉頭仍緊鎖著,“你別笑了。”
裴岑到旁邊接了個電話。
“善善,之婧姐把那女的喊走了,你別擔心。”周蔚小心翼翼地安慰,“她應該不會說什麼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