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輕快,“蔚蔚。”
周蔚語速很慢,“善善,你可能需要回來一趟。”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瞅了眼裴岑,疑惑地問:“怎麼了?”
“伯母住院了。”周蔚頓了下,“好像是肝癌。”
善始
鍾善壓下眉梢, 嘴角的笑僵滯一瞬,“我好像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周蔚雖於心不忍, 還是又重複一遍。
肝癌。
她思緒瞬間空白。
“你別害怕善善,我也是聽我媽說的,她也不是百分百確定,”周蔚語氣慌亂,“我想了想還是告訴你比較好……”
“喂, 喂?善善?”
“你還在聽嗎?”
鍾善想回應一聲, 努力好幾次,嗓子像被麻藥浸透, 乾澀膨脹, 發不出任何音節。
身上力氣瞬間被抽乾,手機貼著耳測滑落,重重砸在桌子上。
隨之一起滾落的,還有豆大的淚珠。
她抬頭,不帶任何情緒地望著裴岑, 淚水卻越來越兇。
電話裡, 周蔚十分著急。
他聽到了整個對話。
裴岑極其罕見地無措片刻,緊接著撿起手機, 沉聲道:“周蔚,別擔心,我在她身邊。”
周蔚聽見他的聲音, 怔了怔, 稍放心, 拜託他:“裴岑,你勸勸她, 別讓她一個人胡思亂想。”
“明白。”
裴岑沒再多說,掛掉電話。鍾善仍在掉眼淚,從始至終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連抽幾張紙,分外溫柔地替她擦眼淚,“別哭了,嗯?”
服務員在這時端著餐盤過來,走近時在鍾善臉上打量著。
裴岑接過,“謝謝。我們自己來就行。”
只剩兩人。
用掉整整一包紙巾,終於止住了眼淚。
鍾善吸了吸鼻子,指甲死死扣著手心,缺氧般的大腦終於找回意識,她也漸漸冷靜下來。
米粉已經沒有熱氣,裴岑只顧著安慰她,一口沒吃。
她嗓音嘶啞:“對不起,我要先回去了。”說著便要起身。
“你去哪兒?”裴岑問。
鍾善吸了吸鼻子:“雲寧。”又想起什麼,她:“我會結完賬再離開的。”
裴岑沒計較後半句話,問她:“你買票了嗎?”
她沉默住。
“就算你現在買票,你家裡人放心你半夜回去嗎?”他臉上情緒淡淡的,見她老實坐在位置上,推了米粉過去,“先吃飯。”
“我吃不下。”她搖搖頭。
裴岑皺眉,“從午飯到現在,你什麼都沒吃。假設你明天就回雲寧,路上暈倒怎麼辦?”
他幫忙拿筷子,像哄小孩兒,“多少吃點兒。”
這話不無道理。
可她真的瞬間失去味覺、嗅覺,如同嚼蠟般,咽不下去。
她只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對著裴岑搖頭,“我實在吃不了。”
見狀,裴岑也不再勉強她,抬手喊服務員結賬,“送你回家。”
鍾善起身,無意間瞥過他面前的米粉,一口未動。
“走吧。”裴岑喊她。
從店裡到車裡的這段路,她走得渾渾噩噩,過馬路時,明明聽見汽車的喇叭聲,大腦卻無法作出反應。
身旁有人用力拉她一把。
鍾善回過神,抬眸,望見裴岑眼底化不開的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