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又忍不住觀察他的反應。
菸灰色的圍巾,顏色上是不會出錯的。
裴岑展開,評價:“不愧是我挑的毛線,顏色、手感,都挺有調。”
“……”鍾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暖黃色燈光下,看得不大清楚。
裴岑按著旋鈕調成暖白色。
圍巾上,用來點綴的奶白色圖案清晰顯現在眼前。
他指著,揚起尾音問:“不是說只能織純色?”
“畢竟學這麼久,這個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鍾善解釋,忍不住撓了撓腦袋。
被裴岑這麼一反問,她忽然有點難為情。
明明說好的純色,她卻耗費心思新增花樣。
就好像,是要刻意給他驚喜。
鍾善竭力掩下面上的不自然。
瞅見裴岑,對著圖案瞧了又瞧,半晌疑惑地問:“是小狗?”
“對。”
非常簡單的圖案,她在廢棄的半成品上練習幾遍,雖然沒有達到栩栩如生的境地,但作為點綴,也俏皮可愛。
俏皮可愛形容詞浮現在腦海裡的瞬間。
裴岑彷彿共享了她的腦電波,“這小狗,還挺……減齡。”
高情商,減齡。
低情商,幼稚。
鍾善沒辦法反駁,嘀咕道,“是有點幼稚…感覺更適合十八歲的你。”
裴岑沒聽清她後面的話,車內,充足的暖氣下,他繞著脖子圍幾圈,垂下來的尾部,他將小狗翻到正面。掰弄著車內後視鏡,照著好幾遍。
“是有點幼稚。”他重複了遍鍾善的話。
……
即便是事實,但從裴岑,收禮物的人口中說出,鍾善難免感到挫敗。
她私心希望,裴岑是能夠喜歡這條圍巾的。
鍾善垂眸,抿唇,語調蔫蔫的:“要不找個貼紙貼上?或者你給我,我給你買一條吧。“
“?”裴岑下意識地往後藏了藏圍巾,“送給我的,你還想收回去?”
“不是你說,有點幼稚嗎,”鍾善語調夾雜著未曾察覺的委屈,”反正又戴不出去。“
頭頂傳來聲輕笑。
他似在嗤笑她的聯想力:“我哪兒說戴不出去了?”
鍾善睨他一眼,沒吭聲。
“幼稚點也挺好。”他又對著鏡中欣賞了番,全程揚著唇角,“畢竟我的臉,還是跟十八歲一樣年輕。”
……
鍾善叉蛋糕的動作硬生生停住。
她望過去,裴岑沒有絲毫閃躲對著她,根本不覺得剛才的話有多離譜。
她好言相勸:“裴岑,太自戀,不是一件好事。”
他心情應該很好,也不惱,抬起眉梢反問:”我難道不是在闡述事實?“
對視十秒。
鍾善率先別開眼,吃口蛋糕,沒說話。
餘光卻在認真觀察著他。
他的話,好像是沒錯。
近兩個月接觸增多後,陌生感漸漸消弭,好多個瞬間,她也恍惚以為,面對的是五年前的裴岑。
欣賞完畢,裴岑將圍巾重新撞進袋子裡,語調鄭重:“謝謝。兩樣禮物,我都很喜歡。”
“喜歡就好。”鍾善吐口氣。
莫名有種完成重任的輕鬆感。
雪還沒停,夜色被映襯得發白。
時間卻已經不早了。
她準備下車。裴岑先一步發動車子,直接到單元樓下。
鍾善解開安全帶,剛開啟車門,冷風颼颼刮進來。
她渾身抖了下。
於此同時,旁邊的人給她蓋了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