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似紙老虎。
咚咚立刻縮著脖子,抓著鉛筆。
這招能哄住小孩。
對裴岑卻沒有絲毫威懾力,他哂笑一聲。
鍾善只裝作沒聽到。
好在,裴岑也沒多停留。
她瞅了眼背影,好像是去了錯對過的臥室。
鍾善如釋重負地吐口氣,舔了舔乾澀的唇,隨手拿起玻璃杯,發現水見底了。
飲水機在客廳。
她沒有即刻去,留心停了會兒外面的動靜,等安靜下來,才挪開凳子。
“咚咚,老師去接杯水。”
玻璃杯容量有600l,按下開關,把杯子擱在接水處,她盯著水流,思緒開始神遊。
裴岑十八歲生日那天,她確實答應,畢業後寫封情書。
只是後來,沒有機會寫,別提送出去了。
……
“滿了。”
靜悄悄的客廳,兀的有人出聲提醒。
她從回憶中抽離,被嚇得一抖,聞聲,連忙關掉水流。
溢位來的水打在手指,水溫不至於是沸騰的100c,但原本白皙的手背,還是被染上淡淡的粉色。
她暫時忽略隱隱的燒灼感,扭頭尋找聲音來源。
原本該在臥室休息的裴岑,此時站在陽臺,正安靜地打量她。
只是陽臺到客廳的距離而已,她卻有瞬間的恍惚。
裴岑的眼神,好似遙不可及,像透過她在望著什麼。
鍾善心跳停了一拍。
“燙到了?”他擰著眉心問。
她反應兩秒,垂頭盯著手背,極輕地嘶口氣。只是動了動嘴唇,沒敢發出聲音。
待會兒家教結束,回去貼個創可貼就行。
緩幾秒,她露出招牌式淺笑:“沒有,水不燙。”
裴岑沒有回應,只是望著她,像要細細琢磨她每個表情,描繪出她勾唇的弧度。
她猜不透裴岑的心思,卻莫名其妙地,被那雙黝黑的眸子牽走視線。
沒意識到,對話已經有來有回終結於此。
此時離開時合適的。
半晌,拖鞋拍打地面的聲音,比他低沉的聲線先一步入耳。
“看看。”
他口氣不大好,隨手開啟客廳吊燈,視線觸及她手背,眉心擰了下。
手背有一塊,面積不算小的紅暈。
鍾善忙又遮上。
“別碰。”他口氣不大好,“逞什麼強?”
她欲辯解:“不嚴重……”
話音未落,手腕便被人攥住。
裴岑握著她右手腕骨,帶人到廚房,動作稱不上溫柔,嘴上同樣不饒人:“燙得立刻起水泡才算嚴重?”
鍾善抿緊唇,張張嘴,沒發聲。
他擰開水龍頭,控制好水流,不算大。
但碰到手背的那刻,有輕微的痛感。
她下意識地想抽回胳膊。
卻被裴岑大力握著,朝著水流中心挪了挪。
鍾善倒抽一口涼氣。
任由裴岑轉著她手腕,好衝到所有燙傷的地方。
“現在知道疼了?”他沉聲問。
鍾善繼續裝死。
衝了兩分鐘,便不再有知覺。
水流淌過手背,濺到手腕,淌過他骨節分明的手。
在這種情況下,她居然能夠從水的包圍中,分辨出手腕上,裴岑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