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你這般聰明,我多講幾句,你便能看明局勢,那我講到了這個地步,你也應該猜的出來,此戰的關鍵。”
嶽彎彎的心猶如沉入冰冷的湖底,那眼淚無聲從眼眶裡湧出來,而後落在地上,
“只有殲滅北恆這一萬兩千名將士,北恆的百萬大軍,才會止於天翎江以北。”
“不錯。”
“……”
“新帝少年登基,膽小唯諾,自登基以來,別說什麼政績了,就連好好的把先帝留下的大好局面撐下來都做不到。引得朝臣怨聲載道,北恆虎視眈眈,又如何不想抓住機會大舉來犯?”
“這一萬兩千將士便是對燕州,對西霆的試金石。而翎江以北的百萬大軍,何時吹響出征的號角……”
嶽彎彎的唇抿成了一條薄線,面上再無血色。
“小楚,該說的不該說的,為兄都已經說了……”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那你是絕對不可能放我去雲歸山了……”
“於公,此乃軍機,於私,我們兩家是世交,我更不可能看著你去送死。”
“……”
“原本想著派人送你回巽京,但我看你堅決的樣子,倒是不敢讓你上路了。”
嶽彎彎皺眉。
“這幾日,你就在我的營帳裡待著,我會派人看著你。朝廷也已經派兵前往燕州,如果我沒猜錯,此次領兵來燕州的,會是慕容烈,到時候,就讓他再帶你回巽京好了。”
“……”
周時瞻話說完,人就出了營帳。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眼自己手心的腰牌,又看了眼營帳,搖了搖頭,
“這丫頭,當真是可怕……”
“少將軍?何時點兵?”
周時瞻忙蹙了下眉,示意部下小聲一點,走出幾步以外,他才道,“就現在,點完兵,你便作前鋒,領兵先行。”
“末將何聰領命。”
周時瞻攥了攥手裡的腰牌,蕭鳴,你竟然把本世子給你的腰牌送了人……
不過,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錯,可要給本世子堅持住了。
嶽彎彎坐在軟榻上,心神彷彿都被抽掉了一般……
早知如此,她絕不下山。
————
酉時三刻,呼延拓領著一千精兵到了雲歸山寨的山腰處,司徒北與之並肩而立,從這個角度,還看得到山峰之上點著的火把。
“裘子昂的那個女人可是真的下了蒙汗藥?”
呼延拓問了句。
司徒北一愣,而後道,
“下是下了,但是劑量不大,不見得都能暈過去。呼延少將軍,你別告訴我,你是指望著一名女子下點藥,而後讓你不費吹灰之力的佔了雲歸山寨?”
“這怎麼可能呢!”
呼延拓急忙道,但明顯是有些心虛。
這一路小心翼翼的領著精兵上山,委實累的很,但這一路上山的過程,也讓呼延拓多少明白為何雲歸山如此易守難攻了。
先不提這山勢有多險峻,就是那彎彎繞繞,虛虛實實的山路,便足以讓人迷失方向,更別提大半的荒山,還時不時的傳來豺狼野獸的叫聲。
呼延拓這一路是又驚又累,可真到了雲歸山寨的這半山腰,以為歇了片刻後能稍微心定些,可一抬頭便望向了凌絕峰,腦中突然躥出了前幾日蕭鳴在凌絕峰的議事廳裡殺紅了眼的樣子,不禁後背一涼。
竟是覺得那蕭鳴比這一路聽得的野獸吼聲更加的可怕。
“呼延少將軍,這子時馬上就到了……”
呼延拓清了清嗓子,抽出手裡的劍,在空中揮了幾下,而後身後計程車兵便偷摸著沿著山路繼續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