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懟到面色如此難看。
她清了清嗓子,
“沈二姑娘就是這樣的性子,橫衝直撞,凡事都只認自己的理。”
“你是不是也一直覺得雲歸山一役,本世子只是在利用他們?”
嶽彎彎沉默了片刻,道,
“這一戰,雲歸山先是被裘家寨背刺,而後又浴血奮戰,抵禦北恆侵兵,從結果上來說,這一仗贏了,可他們不是世子,他們只是守了雲歸山幾十年的百姓,至少這十年來,他們只想偏安一隅。”
“燕州守備軍數十萬,可雲歸山不過兩千多人,而兩位寨主,一個瞎了眼,一個殘了腿,沈二姑娘生在雲歸山長在雲歸山,雲歸山犧牲的每一個弟兄,她或許都能叫出名字,有的在她出生的時候抱過她,有的在她幼年時和她一起捉過山間的兔子……”
“你我都無法想象,這段時間,她親手埋葬了多少她視作親人的人。雖然她對殿下口出惡言,其實她最埋怨的,是她自己。”
嶽彎彎說完,周時瞻再看向遠去的那道單薄卻直挺的身形,拳頭微微攥緊,
“我父王當年剿匪是受朝廷之命,但留下雲歸山卻有他的私心。”
嶽彎彎略顯訝異,但周時瞻卻話鋒一轉,道,
“罷了,雲歸山的心結,總有一天本世子會為他們解開。”
“……”
自那之後,周時瞻的軍務愈加繁忙,士兵們在軍營裡的生活也照往常一般,不是訓練就是訓練。
反倒是軍醫處,相較之前閒下來不少,除了幾個重傷未愈的將領需要照料外,也沒別的要事了。
於是乎,桑莫便把時間和精力分到了她身上。
嶽彎彎從早到晚,跟著桑莫學習,讓她終於體會到周時瞻說的那句“桑莫還是嚴格的多”的深意。
令岳彎彎有些驚奇的是周時顏的改變。
那日她哭著跑出去之後,周時瞻便已經著手安排人送她回陽城,哪知周時顏卻死活不同意,不僅不回去,還要和她一起,跟著桑莫大夫學醫。
“我又沒想立志當名神醫!只是想學點東西,不想讓自己像個沒用的廢物!”
周時瞻的確拿她沒辦法,想過灌點迷藥然後抬著送回去,可轉念一想,他這妹妹驕縱的脾性或許跟著桑莫磨一磨,將來也會好一些。
於是,周時顏就留了下來。
而後頭大的就是桑莫了。
鬼谷的捷報不斷傳來,可是卻遲遲不見蕭鳴領兵回來。
轉眼又是月餘,若不是周時瞻對前線的情況瞭解的還算透徹,她只怕又要寢食難安起來。
這日,嶽彎彎剛從桑莫那回來,周時瞻的人就過來喊她過去,她心下大喜,只當是有了蕭鳴的歸期!
可進了營帳,就見周時瞻愁眉苦臉的樣子……
:()壓寨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