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綰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難怪她第一次看到蕭鳴母親衣冠冢上刻著的名字時便覺得哪裡不對勁。

是啊……

她姓周！

周是西霆皇室的姓，即便民間也有周姓，但基本也已改作“舟”或“鄒”等。

她記得蕭鳴對自己說過，他的母親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但他從未去過外祖家，只有在歲首或者中秋時，外公會來他家與他們一起吃飯。

這麼說來，蕭鳴說的外公應該就是先皇元隆帝。

那麼蕭鳴曾提到過他母親失足溺水而亡，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過。

“葉相，人找到了，在城南明河邊，失足落水，已被救起……”

葉楚綰再憶起那日父親連聲招呼都沒來得及打便急忙跑出去的身影，不由嚥了下口水。

如果真的是瑤芳長公主，那就解釋的通了。

雲歸山凌絕峰上所立的不過是長公主的一個衣冠冢，難道……

“瑤芳長公主不是已經逝世了麼？”

葉楚綰看向慕容烈，她直覺慕容烈知道的很多。

“長公主是逝世了，但這改變不了蕭鳴身上流著長公主的血。”

葉楚綰想說的不是這個，她其實想問的是，既然蕭鳴是長公主的兒子，為什麼十年前，蕭戚會帶著蕭鳴從巽京一路被人追殺到燕州。

“蕭鳴的父親原先是雲歸山的二少當家，當年先皇率兵親征，他們與火雲軍一同抗敵，蕭鳴的父親救了先皇一命，而後被召進巽京做了官，先皇甚至將長公主賜婚與他。”

葉楚綰還沒問，但慕容烈卻已經在回答了。

“但是蕭戚畢竟是山匪，官場上的那一套呢，他也不擅長，後來就在巽京當了個捕快，卻沒想到得罪了一些惡勢力，最後被迫離開了巽京。後來聽說他帶著孩子回了雲歸山，他也死了，那些仇家也就作罷了。”

“小侯爺，你知道的怎麼這麼詳細……”

甚至比蕭鳴還要詳細。

“我剛才不是說了麼，當年與雲歸山一同抗敵的正是火雲軍，而火雲軍的兵權現在由我父親掌著。”

“那他們一家就這樣生死離散，先皇作為蕭鳴的外公，就這樣眼睜睜看著？”

“楚綰，你算算年頭，蕭家的離散，是先皇薨逝兩年後的事情了。”

“……”

“但不管怎樣，蕭鳴是長公主之子這一點誰都改變不了。”

慕容烈見她一臉的愁緒和困惑，不由輕聲勸道，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關於蕭家的事情，回到巽京問問你父親，也許他會知道一些。”

葉楚綰抬眼，

“不管蕭鳴是什麼樣的身份，是不是長公主的兒子，我都想要嫁他，小侯爺……如果你只是想先騙我回京，恐怕……”

“你真是把你慕容哥哥看扁了。”

“……”

“你我之間的婚約，如果真要履行，那也是建立在你情我願的基礎上。我縱是滿心滿腹都是你，可你的心裡卻裝了別人，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我難道會不知道嘛？”

慕容烈的唇抿成了一條線，臉上卻難掩沮喪和失望。

葉楚綰低下頭，“小侯爺，我不是這個意思……”

“剛得知你失蹤的訊息，我都快瘋了，用盡一切手段尋你，可西霆這麼大，燕州這麼亂，猶如大海撈針。我父親勸我迎娶你家的五妹妹，可我連你的訊息都沒有，怎麼可能有心思與別人談婚論嫁。”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讓我找到了你，總算看到你安然無恙的樣子。比起這半年來日日夜夜的提心吊膽，夢到的那些可怕場景，你現在不過是變了心，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