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桑莫搖了搖頭,對周時瞻道,“你把這麼一個掂量不清自個兒斤兩的小姑娘送到這,世子殿下,老夫實在是搞不懂。”
“桑大人,如果我沒有猜錯,雲歸山寨的少當家,當日在洪城遇險,便是您與世子殿下所救。”
嶽彎彎蒙臉布之上,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透亮又堅定的目光,直直盯著桑莫。
頂多四十出頭的年紀,卻老夫老夫的自稱,會不禁讓她想起藥婆婆。
紅顏白髮,連聲音都嘶啞如老嫗的藥婆婆,誰能想到她其實也就四十來歲。
難道學醫的都想把自己說的老一些?
見桑莫和周時瞻互相看了一眼,嶽彎彎便知自己沒有猜錯,於是她又道,“少當家當時的傷勢,你們是最清楚的,他回到山上以後的護理工作都是我在做。”
桑莫不禁又多打量了嶽彎彎兩眼,而後一臉疑惑的看向周時瞻。
“她是在雲歸山寨待了些日子。”
“這位是蕭鴻,而另一位則是沈家寨大當家沈珣,他們身上這樣大面積的燒傷,只是這樣簡單處理,絕對活不過今晚。”
嶽彎彎掃了一眼,便下了結論。
“既然桑大人無法棄燕州的傷兵不顧來照料雲歸山寨的山匪,那就讓我來。”
“你真的行?”
桑莫顯然不大信任這個小丫頭,尤其周時瞻也是一臉懷疑的樣子。
嶽彎彎見蕭鴻和沈珣此時都是昏迷的狀態,心下便有些著急,她急忙道,
“大薊,幹根研成末調蜜搽或者貓秋子草,將新鮮的根剝二層皮,搗爛後用煮開的水涼卻以後攪拌,用濾液沖洗。”
“……”
桑莫眼神一亮。
“桑大人,我真的是來幫忙的,至少,我比您更希望雲歸山的這兩位寨主能活下來。”
“小丫頭口氣倒是不小。世子殿下,你帶來的人,用還是不用你自己決定。”
桑莫原本就不想擔這個責任。
他對山匪可沒什麼好感,若非這兩人身份實在特殊,以這樣的燒傷程度,任何一個士兵,他都會直接讓人抬到外頭去。
周時瞻沉思了片刻,遂點了點頭。
桑莫心下多少還是閃過一絲訝異,不過世子殿下發了話,他也只會聽命行事。
“我只教一遍,也只做一遍。”
“好。”
嶽彎彎應的堅決。
桑莫心下卻依舊不以為然,只當這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燒傷要比其他的外傷更難處理。
尤其這兩人一個傷在前胸和臉部,一個傷在雙腿和後背。
從山上抬到這裡,還能有氣兒,在桑莫看來都是奇蹟。
衣甲和傷口早就粘在了一起,好在他事先讓人不斷用冷水給他們衝著身體,此刻剪開布料處理起來比想象中容易一些。
只是桑莫沒有想到,他這頭處理著蕭鴻的傷,而那小丫頭竟已經上手學著他的樣子處理著沈珣的傷勢。
桑莫本想讓她先看,可見她手上的動作細緻利落,也是一怔,再抬眼,小姑娘的額頭上冒了一層密密的汗。
難道這小姑娘打小就學習過醫術?
可她現在又有多大?
就這樣,漫長的兩個時辰過去,桑莫直起腰,看著幾乎被自己纏成了一個木乃伊似的蕭鴻,那原本沒有表情的眼底,卻突然多出一絲冷意。
就這一絲一閃而過的冷意,卻不經意的落進了嶽彎彎的眼裡。
桑莫抬眼便撞見她急忙躲閃的視線,
“剩下的就交給你,我會讓人抓藥給你,你負責煎好藥餵給他們,至於身上外敷的藥,一天換一次,每一次換藥都是一次考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