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子這幾年在山上都快憋死了,老子的刀就是每天磨也都快鏽了。”
“……”
“你是不信我有能力把他帶回來?”
“自然不是,只是那小子犟種一個,我怕……”
“蕭鴻。他總也得客客氣氣叫我一聲於叔吧?”於南星搭上他的肩膀,“我知道,那小子的命比什麼都重要。”
“……”
生死相交二十多年,再多話似乎顯得矯情,於南星招呼一聲便出了院子。
蕭鴻的拳頭攥緊,然心下的不安愈發強烈,
“夫人……去取信箋和信筒來。”
溫丹心一愣,“你不是說不會用那個麼?”
“年歲大了,到底沒有以前的心氣兒,以前死都不想欠那老東西人情,可關乎鳴兒,便是拉下這張老臉又如何……”
“……我去取。”
半晌後,蕭鴻將寫好的信箋封入信筒綁在了信鴿的腿上拋了出去。
“但願來得及!”
……
蕭鳴人到山腳下時,天邊是摻著些許白光的深藍。
見後頭沒有弟兄追上來,他才到溪邊稍作停留,洗了把臉便繼續往前走。
八年來,他每天都盼著能到山下,逍遙自在的逛上幾日,可蕭鴻不讓,他有時候一個人都溜到了山腳,卻愣是沒走出去,到底還是不想太過忤逆蕭鴻。
然今日……
蕭鳴思緒沉沉,卻不料一抬頭,雲歸的石碑邊竟站著個人?見他抬眼,便揚了揚手。
……雲奇?
雲奇頭上還綁著繃帶。
蕭鳴眉頭蹙起,走了過來,“你不會以為你傷成這樣能攔得住小爺吧?”
“寨主派了四個弟兄都攔不住你,我又怎麼攔得住?”
“……你這是?”蕭鳴見他揹著一個行囊,有些狐疑。
“少當家多年不曾下山,從這裡到洪城,山路崎嶇,我是特意來給少當家帶路的。”
“……”
蕭鳴看著雲奇,見他目光閃躲,便知他心底的內疚不比自己少。
親眼看著一起長大的朋友慘死,被擄,侯斬……卻只有自己苟活下來,這樣的心情……
蕭鳴搭上雲奇的肩膀,
“走,咱們去把小蘿蔔救出來!”
雲奇一喜,那晦暗無彩的眼裡多了一絲光亮!
兩人沿著山腳前往洪城,自雲歸山到洪城城門,走路至少需要一日!
“說起來,那日護送初九下山前,少當家不是讓我們好生盤問初九一番麼?”
“……嗯。”
蕭鳴頓了一下,而後問道,“嶽彎彎和她說什麼了?有沒有讓她進城之後報官?或者帶什麼信給什麼人?”
“我們旁敲側擊的問了一路,一直沒問出什麼來,那小丫頭的口風緊得很。”
“……”
“但就在快進城時,她還是告訴了我們,嶽彎彎最後和她說的話……”
“說了什麼?”蕭鳴的目光微微沉下。
“唯有自救,方能得救,初九,你什麼都不用為我做,只需千萬保重自己,來日有緣,我們定會再相見……”
“……”
蕭鳴怔愣片刻,隨即唇角勾起,溢位一抹淺笑。
他是留下了個不得了的“小夫人”在雲歸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