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在王村我故意問他。
“你給我的感覺蠻特殊的,很單純,卻又有點墮落……你讓我忍不住去思考你分析你,此前我已經很少去思考什麼了……”高澎坐在一快石頭上看著我說。
“沒有思考很好啊,沒有痛苦和煩惱……”
“可是我很厭倦現在這個樣子,我想改變,你……讓我突然有了改變的動力,”他嚴肅地看著我,“而且我覺得你也很厭倦很疲憊,你也想改變什麼,不是嗎?”
我看著他,不置可否。
“我們是同類,都過得稀裡糊塗。”高澎肯定地說。
“何以見得?”
“感覺,就是感覺,”高澎以藝術家的姿態分析我,“幹我這行什麼都可以不需要,但絕對需要敏銳的感覺和洞察力,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你是個混日子的人,想爭取什麼,又好象要逃避什麼……”
我心裡暗暗吃驚,高澎的那雙小眼睛好厲害。
“兩個人都糊塗,在一起豈不更糊塗?”我笑著說。
“錯,正因為我們都對生活沒有目標,如果在一起了反而可以從對方身上尋找到可以改變彼此的因素,我需要改變,你也需要,我在逃避,你也是,難道不是嗎?”
“你現在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一定要改變呢?”
“你覺得我現在很好嗎?”高澎反問,“每天麻木地工作,麻木地生活,沒有方向,沒有目標,我早就想找個正經女人過日子了,真的……我很希望自己可以過得正常些……”
“你覺得我正經?”我也反問。
“你不正經嗎?”他眯著眼睛瞅著我笑,“比起我接觸過的女人,你簡直比水晶還純潔透明呢。”
我哈哈大笑,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純潔。
“試一試吧,我會讓你快樂的,即使你不會喜歡我,最起碼我能讓你快樂。”高澎充滿期待地看著我說。
『62』第十一章 誰比誰更可憐呢(三)
回到住處,我問羅羅,給不給他機會。羅羅說,關鍵不是給不給他機會,關鍵是你給不給自己機會,如果你想開始一段戀情的話。是啊,給他機會的其實就是給自己機會,與其被那兩個魔鬼追殺,我為什麼不給自己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呢?但我所理解的“開始”並不是指開始一段新戀情,而是指我想換種方式生活,這個生活裡沒有愛情。我早已過了隨心所欲談戀愛的年紀,而且愛情這東西太費神,我現在只想單純地生活,不想因為所謂的“愛情”又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
回到長沙的那天下起了雨,當我們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長途跋涉從豪華大巴走下來的時候,受到了有關部門的熱烈歡迎,頭頭們紛紛給我們握手,好象我們是剛下戰場的英雄一樣。就在我握手握得兩眼昏花的時候,猛然發現火車站廣場的一角樹了一塊嶄新的廣告牌,是一副巨大的人物肖像,一個身著碎花短袖衫的長髮女子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排吊腳樓前仰望天空,畫面好象正在下著雨,那女子整張臉都被雨霧籠罩,溼潤鮮活得象剛從水裡撈起來的,而讓我目瞪口呆的是,畫面中的女子正是我!這張照片是剛到湘西時高澎為我拍的,怎麼會弄到火車站來了,而且畫面下方的那行白色藝術字更醒目:你知道我在等你嗎?旁邊還有一行小字,湘西歡迎您。很明顯這是一副旅遊觀光的廣告牌,從其畫面的清晰度來看,顯然是剛製作完成的,高澎哪來那麼大的本事,我們人還在湘西,他就可以遙控指揮在長沙製作出這樣一副超大的廣告牌。我馬上在人群裡尋找高澎,人來人往中,他正操著手眯著一雙小眼睛朝我笑呢。
其他同行的人也看到了那廣告牌,一片驚叫。
我看著高澎,除了感動,還能說什麼呢?我也笑了,笑著朝他點點頭。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