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的自殺和祁樹禮可能在911中遇難的事都表現得很淡泊,生死有命,世界本來就變幻莫測,誰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秒會遭遇什麼,我自己都顧不過來呢。
米蘭自殺的事還是櫻之透露給我的,好象是耿墨池不知為什麼事跟她提出分手,米蘭不肯,受了很大的刺激,就吞了整瓶安眠藥,但吞下去後又後悔,自己打電話叫了救護車,她本以為耿墨池會因此而放棄分手的想法,沒想到他只去醫院看了下她就整個消失了,米蘭還沒出院他就搬出了自己的公寓,現在人在哪,是在長沙還是上海,連米蘭都不知道。
我覺得好笑,米蘭太不瞭解耿墨池了,他可不是個輕易妥協的人,如果用自殺就可以讓他臣服,我恐怕死了一百次都不止。聽櫻之說,耿墨池還給了米蘭一大筆錢,可她就是不願分手,到現在還在到處找耿墨池的人呢。
櫻之試探性的問我知不知道耿墨池住哪。我莫名其妙,說我怎麼他住哪,我跟他已沒任何關係。櫻之只好說,是米蘭要她打聽的。我冷笑著說,自己的男人沒看住,還好意思找別人。我真是看不起米蘭。櫻之也說看不起,人家都不要你了,還死纏著對方,真沒骨氣。不過她也挺可憐的。櫻之又補充說。
可憐的人多了,還輪不到她。我當時是這麼回擊櫻之的。
我說的是實話,這個世界比她可憐的人一大把,比如祁樹禮。他至今杳無音信,這邊的人也大都對他不抱希望了,他在國內的這家公司也已基本停止運轉,國慶長假的時候我碰到小林,問起她公司的事,她說現在公司只留了幾個骨幹,其他的員工都暫時回家等候訊息了,說等候訊息其實差不多就是解散了,只是美國那邊還沒有確切的訊息傳來,祁樹禮是死是活沒人能確定。
他在彼岸春天的那棟近水樓臺也差不多是空著的,兩個保姆都跑了,每天晚上我站在書房的視窗看那邊的陽臺,黑燈瞎火的,感覺不到一點活的氣息,有點淒涼,也有點恐怖。想想曾經那麼呼風喚雨的人轉瞬間就生死不明,不由得感嘆人世的變化無常,我覺得自己很奇怪,平常在身邊的時候總想避開他,當他真的消失了,又忍不住念起他,這也可以理解,畢竟他是祁樹傑的哥哥,對我也一直很客氣,雖然從一開始他就對我心懷叵測,但我也沒有理由完全否定一個人,何況他的見地、他的魄力和他的睿智也都是否定不了的。
我又想,如果他真的在那場曠世的災難中遭遇不測,他的身後事誰來處理呢?他的母親嗎?還是他的手下?
其實到了這份上,我才真的理解祁樹禮是有些可憐,正如他自己說的,除了一個不願面對的母親,他沒有一個可以留戀的親人。縱然家財萬貫又如何呢,那些財富都帶不走的,他在另一個世界又恢復了從前的一無所有。所以那些天我的情緒很低落,我同情他,儘管我同情的極有可能是一個真正的魔鬼。尤其去了一趟祁樹傑的墓地後,想到他們祁家兩年間就去了兩個人,我更做不到無動於衷,為祁樹禮的突遭不測傷懷不已。
從墓地回來的那天,高澎約我到火宮殿吃聞名遐爾的臭豆腐,我吃過很多次了,覺得沒什麼胃口。吃完後,我沒有跟高澎去酒吧,也拒絕他到我這邊來,我說我想單獨待會,高澎問為什麼,我說心情不太好。
“你總是太憂鬱,我已經很努力的要醫治你的憂鬱了,可你自己不努力,我也沒辦法。”高澎對於我反覆無常的情緒很有意見。他一直就說我太憂鬱,說我這個樣子遲早會把自己困死。我說任何事情總有一個過程,我希望他能給我時間。高澎對此不置可否,只說他不喜歡憂鬱的女人,他也沒有太多的精力去改造一個人,他試過了,太吃力,自己都改造不了自己更沒有辦法去改造別人。
『63』第十一章 誰比誰更可憐呢(四)
高澎這陣子不知道因為什麼事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