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抬回來的時候,辛月幾乎昏厥過去,她非常擔心抬回來的是一具屍體,老天保佑,他看到丈夫躺在擔架上朝自己微笑,她滿是淚水的臉上頓時就綻出笑顏,只要人平安回來就好,受點傷已是最好的接過了。
抬進家門的擔架總共有四架,看到擔架上悽慘無比的丁彥平,單鷹揉了兩遍眼睛還不能相信,那個一隻腳成了白骨,一隻腳翻轉扭曲,兩隻手上傷痕累累,披頭散髮渾身塵土的人就是自己那個一向高高在上的師父。
虯髯客嚷嚷著要回李靖家,他不想在雲家停留一刻鐘,但是雲燁還是把他留了下來,孫思邈需要給他們療傷,那些鐵釘,鐵蒺藜之類的早就生鏽了,雲燁不想他們最後得破傷風死去,那樣就真的沒法對李靖交代了。
“孽畜過來,難道要老夫求你不成?”丁彥平沉聲對單鷹說。
單鷹習慣性的走到丁彥平身邊,卻見丁彥平眼睛裡居然有淚水,顫抖著對單鷹說:“我不求你別的,只求你趕快到舟山島上去,告訴你師母,帶著孩子遠走他鄉去吧,那裡是待不成了,讓她把我的孩兒養大,我就算在九泉之下,也感念她的大恩。”
聽著一代豪雄軟語相求,單鷹呆滯的點點頭,忽然想起另外一個嚴重的問題,趕緊問:“要不要告訴小師弟您的遭遇,將來讓他好為您復仇。”
替別人帶話,總要把話帶全,單鷹不管師父的仇人是誰,該要說的還是要說,不會因為師父的仇人是雲燁他就有所隱瞞。
“報仇的事情就算了,那孩子不會是雲燁的對手的,記住,雲燁是這個世上最惡毒的人,我只希望我的孩兒能夠無憂無慮的娶妻生子,至於復仇還是算了,老夫今年八十有五,不管怎麼死都不算夭折,隨他去吧。”
單鷹瞅瞅坐在軟兜裡和無舌寒暄的雲燁,他怎麼都想不通雲燁是如何把師父弄成這副模樣的,而且能讓師父連報仇的話都不敢提,他到底遭遇了什麼?
他從擔架上把師父抱起來,放回自己住的客房,拿過刀子對師傅說:“您的腳已經沒用了,弟子需要把骨頭砍掉,再請孫先生看看您的另外一條腿,不知道還有沒有得救。”
丁彥平點點頭,只見刀光一閃,自己已成白骨的右腳就掉在了地上,單鷹拿著麻布把腳骨包起來,放在丁彥平的枕邊,拿過茶壺,一點點的給他喂水。
隔壁又響起虯髯客的慘叫,那是孫思邈在扒開他的傷口清除鐵鏽,清除完畢之後,虯髯客苦笑著接過一葫蘆酒,一口氣喝個精光,準備醉倒算了,丟了如此大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見李靖夫婦。
賀天殤拄著柺杖不停地在雲燁身邊轉悠,大家都是不良於行的人物,躲都沒法躲。
“雲侯,下官仔細勘察過最先受到攻擊的寺廟和道觀,接過下官發現都是同一夥人所為,他們的武器很奇怪,都是弧形的怪兵刃,與我中原的刀劍相差甚遠,案發當日,只有您和其他幾位貴公子離現場最近,請雲侯想想到底那晚上發生了什麼。”
雲燁聽到賀天殤的話,差點從軟兜裡坐起來,這太吃驚了,既然是栽贓陷害,為何要用奇怪的兵刃,回想起那天晚上群鳥夜飛的場景,不由得也在暗暗懷疑,佛門與道家雖然交惡,但是明目張膽的械鬥,互相攻伐,卻不是一個上策,自己以前總覺得和尚道士們太蠢,難道說這裡面還有隱情不成?
想到這裡就派人把劉進寶找了過來,看到劉進寶病懨懨的樣子,就越發的痛恨丁彥平,家裡現在可以算得上傷病滿營,都要拜這個老混蛋所賜。
“那天晚上,就是他親眼看到了他們之間的攻伐,有什麼事情你就問他,劉進寶,賀捕頭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不要隱瞞。”
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