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飛箭射在鋼盾上發出“叮叮”之聲,盡皆墜落,魏王坐在車中,幸未受傷。而埋伏在山道兩旁的弓弩手顯然為數不多,他們見眾兵丁都是圍住魏王的大車,便連發箭矢,盡朝魏王的馬車射來,後面趙昱乘坐的那架備用馬車,反而無人關注。
“無病兄弟,賊在暗,我在明,咱們這樣捱打不行!這裡有大哥護著……你去料理那些弓箭手!”薛濤一邊舞動長槍,格擋那些飛來的箭矢,一邊朝徐恪大聲喊道。
徐恪心領神會,當下應了一聲,便催動胯下黃驃馬向左前方奔去。不想還未奔到山石邊,只聽得“嗖嗖”幾聲,立時便有幾隻羽箭朝自己迎面飛來。徐恪急忙揮劍將身前的箭枝打落,卻有兩支羽箭射中了馬頸與前肢。只聽那匹黃驃馬悲鳴了一聲,頹然跌倒於地,兩隻眼珠子瞪得滾圓,已然氣絕而亡。馬脖子上黑血汩汩而出,顯然,箭簇上喂有劇毒……
徐恪將身一躍,他瘦長的身影便如一隻巨鷹般翩然而起,人在空中拔劍揮出,口中大喝了一聲“破金勢”!真氣凝注於右臂,一把昆吾劍揚起罡風陣陣,透過漫天的飛雪,向四面八方刺去……
左側的半山坡中埋伏有八名弓弩手,本來都在朝著欽差的車隊連連發箭。他們見徐恪朝著自己的方向飛馬而來,其中的一個頭領便命左面的四個弓弩手瞄準徐恪射箭。這幾人顯然都是神射手出身,手中配備的也是大乾軍中專用的硬弩長弓,是以才射了幾箭,便將徐恪坐下的黃驃馬射斃倒地。這時,見徐恪如巨鷹展翅一般翩然而降,趕緊站起身子,操著硬弩對空就射……
怎奈,徐恪人未到,劍氣已至。那雨廬翁所授的劍法,雖只一招五勢,但劍勢何等凌厲!那“破金勢”要在一個“破”字,劍氣所指,穿金斷鐵,無堅不破!四個弓弩手還沒來得及射箭,便覺胸口一痛,劍氣已從四人的膻中大穴穿胸而過。這四個弓弩手還沒反應過來,只一眨眼間,均已倒地斃命。
其餘四人見徐恪劍招凌厲,只一招劍法便已連殺我方四個弓弩手。當下更不敢怠慢,有兩個弓弩手朝徐恪打弩射箭,一個弓弩手從腰間拔出了腰刀。那八人中的頭領,則立時丟了手中的長弓,從後背一探,取出了一對鑌鐵短棍,只待徐恪落地不穩之時,直取他雙腿……
“斷水勢!”徐恪對那四人的動作全無理會,他只覺真氣凝注於昆吾劍中,沛然如大雨紛揚,渾然如波濤翻湧,一勢之後,自然而然便是第二勢。那“斷水勢”取的是一個“斷”字,端的是快,去試迅如閃電,只見漫天大雪之中,倏地白光一閃,兩個弓弩手的身體便已斷為了兩截,那拔刀之人更慘,一顆頭顱被斜斜地劈成了兩塊,各自滾落在地上……
那一柄天子所賜的昆吾劍,劍口鋒利無比,那雨廬翁所授的一氣混元劍,劍氣凌厲無儔。徐恪只覺自己的劍勢所到之處,無論是人的身體骨骼還是他們手中的弓刀棍棒,俱如殘花碎葉一般,觸手可破!
紛紛揚揚的大雪中,皓白如銀的地面上,一切都未曾改變,只是多了七具僵臥在雪地中的屍身,有三具屍體卻已然殘損不全。徐恪的劍氣所劃之處,有七道血跡如七條直線,以不同的方向展列在雪地之中……
用不了多久,這些殷紅的血跡,又會被盡數埋沒於這無情的大雪中。
那八人中的頭領,此際望著七個同伴的屍身,還有手中被斷為兩截的鑌鐵棍,站在這漫天大雪之中,竟自怔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