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狼藉、遍地穢 物,立時衝上前去,開始收拾了起來。
她見牢房內的一角擺放著一個水桶,她也不管水桶內的水是做如何之用,立時拿起水瓢,四處沖刷,只須臾間,半桶水就已被她用得精光。
明月之前在甲字十一號天牢內已呆了十日,知道在詔獄中央還打著一口水井,於是她拎起水桶就走出牢門外,徑去水井旁打水。
半個時辰內,明月已從水井那裡,來來回回打了十幾桶水過來,她又去甲字十一號牢房內取來了毛巾、刷子、掃把等物,在她的奮力沖刷之下,牢房的牆角側邊那裡,到處都粘連著的那些骨肉碎渣、蛆蟲螞蟻等等,有大半都已被明月洗濯而去……
那兩名把守牢門的衛卒見明月在牢房內進進出出,也不去阻攔。原本他們所受的指令就是看住徐恪而已,這明月並非詔獄裡的牢犯,他們自然也未去理會。
加之,那北安平司校尉丁春秋,之前也曾多次交代他詔獄內的手下,讓他們不得為難明月,否則定當重責不饒!是以,詔獄內的所有衛卒,見明月來往於詔獄內各處,非但絲毫不敢阻擾,反倒還要陪上笑臉……
明月沖洗完牆角與地上的汙穢之物後,又打了幾盆水過來,開始用力地擦拭牆面。她畢竟一個柔弱女子,原本就沒有多少體力,連續幹了近一個時辰之後,已累得腰痠背疼,臉上也已香汗淋漓。她卻一邊擦汗,一邊幹活,非但不覺得疲憊,心中反倒覺得快慰!
她擦完了牆面之後,手腳接著不停,又開始擦洗起了牢房內的一應擺設之物。那甲字十六號牢房內,除了五條觸目驚心的大鐵鏈之外,別的物件甚少,只有靠邊一張破床板,此外,還有一張方桌,幾張木椅等等,那還是當時楊文淵為了方便自己審問孫勳,特意拿來之物。
只有那徐恪坐在牢房之內,心下始終鬱郁不展。徐恪好幾次出聲勸阻明月,勸她不用再如此忙碌,自己到明天,還不知會落得什麼下場,你明月就算將這一處天牢打掃得一塵不染,又有何益?
然而,明月卻一直笑意盈盈地回道,她閒著也是閒著,就算是徐大人在這裡住一天,她也要將這裡打掃得乾乾淨淨!
徐恪見明月如此忙碌不休,已累得香汗如雨。他心下不忍,好幾次都要出手幫忙,然明月卻偏偏不肯,她固執地讓徐恪只管在旁坐著看書,這些小活,她一個人足可應付!
徐恪無奈之下,就只得呆在旁邊,眼睜睜地看著明月一個人,在甲字十六號牢房中不斷地進進出出,一直忙碌了兩個時辰之久……
徐恪心中也不禁頗感詫異,這明月姑娘看著一副柔若無骨、素手芊芊之狀,卻哪裡來的這許多力氣?!只見她打水、沖刷、刮切、擦拭、整理牢房、清楚穢 物……幾乎是片刻不停,到最後,就連掛在牆上的那五條血淋淋的大鐵鏈子,她都要用力擦洗乾淨。
兩個時辰之後,他再呆呆看著這間原本堪比地獄一般的甲字十六號牢房,徒然間,竟已變得清新齊整、潔淨如許!
徐恪看著眼前依然在忙碌著的明月,心下又湧起一股由衷地感慨:
這世間的女子,當真是了不起啊!
只是短短兩個時辰,經明月之手,就已然將“一處地獄”,重新變回了一間尋常的牢房!
兩個時辰之後,到了酉時三刻,甲字十六號天牢中,又走進來一人,他手中還拎著一個香噴噴的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