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明日再談,卻見徐恪忽然一拍自己的額頭,喜道:
“老師,我想到了一個人!”
“哦,是哪個?”
“前左武衛大將軍、五蓮縣公,李君羨大哥!”
“是他……”
“這個人是不錯!論武藝,他劍法高超、槍術了得,軍中罕逢對手,鎮邊數年,更是威震敵國!論文才,老夫聽聞,他非但精於詩、書、禮、樂,對佛、道之學亦有深究,論人品,他乃太宗之後,皇族血脈,人品貴重、性情爽直、學養深厚……更是沒的說了。按理,他當得上巡查千戶不二之選!可是……”秋明禮不斷搖頭,嘆息道:
“咳!他畢竟是一名參與謀逆的欽犯,皇上雖免了他死罪,然亦是戴罪之身啊!”
徐恪當即言道:
“老師剛剛不是說了,李將軍稱得上是巡查千戶不二之選,既是不二之選,老師不妨跟魏王提一提,說不定,魏王殿下覺得李將軍行呢?”
秋明禮朝徐恪望了望,手捋頜下的長鬚,點頭微笑:
“你此言也有幾分道理!說起來,李將軍也算得上是老夫敬重之人!皇上既然能免了他的罪,說不定,給他恢復爵名也未可知呢!既如此,我明日便去找殿下提一提。”
“如此,我先代君羨大哥謝過老師了!”徐恪於座上向秋明禮拱手稱謝道。
秋明禮隨即問道:“無病,那李將軍,現下居於何處?”他此前聽聞,李君羨為避禍逃出長安,現如今不知人在何方。
徐恪忙回道:“君羨大哥人已回到長安,現下就在玄都觀內,與他師兄李觀主住在一起。”半個多月前,他就是在玄都觀門外偶遇李君羨,當時他心憂南宮不語“魔功附體”之疾,並未與李君羨多言,如今回想,他心中更多了幾分別離之念。
秋明禮站起身:“如此……甚好!”
話至此處,均已言明,徐恪隨即起身,向秋先生拱手作別,告辭出門。
徐恪出了秋葉草堂,藉著滿地星光,便向城西北的醴泉坊而行。此時已是亥正時分,長安城正當宵禁之時,街面上空無一人,大街小巷中,只有幾聲犬吠,偶爾傳來。
徐恪信步而行,雖值深夜,卻全無睡意,他一想到這新任的巡查千戶,有可能是君羨大哥之時,心中便格外地興奮與期待。
巡城的禁軍兵士與青衣衛衛卒,或二十人一隊,或五人一組,不時從徐恪身邊經過。那些衛卒一見是徐恪走來,立時就遠遠地站立,向千戶大人躬身請安。而那些大乾的禁軍兵士,見深夜竟還有人徘徊在外,立時就要上前盤問,可一見到徐恪手舉的那塊“鑲金虎牌”,又頓時唬得面如土色,忙不迭地退立兩邊,連聲道安。
徐恪掂了掂手裡那塊黃燦燦的“虎牌”,縱然他一向無意為官,然此時此刻,心中亦不免得意萬分。
這便是大乾青衣衛——一個誰也惹不起的衙門!遑論他一個威風凜凜的千戶大人,縱然是區區一名掌旗,只要手裡拿著一塊“飛熊木牌”,在這長安城內,也是暢行無阻!
徐恪得意洋洋地邁步,將至醴泉坊之時,忽見一個胖大的身影,在眼前一閃而過,那身影是他再熟悉不過。
“二弟?”
只見朱無能步履匆匆,一跳一閃,從他眼前掠過,奔行的方向,卻是往東崇仁坊的地域。
徐恪有心將朱無能喊住,轉念一想,這深更半夜,二弟這般鬼鬼祟祟,到底要去哪裡?
於是,徐恪不再出聲,而是靜悄悄地疾步跟隨在朱無能身後,且看他今夜到底要做何事。
他跟著朱無能左轉右繞,須臾間,兩人就到了崇仁坊的坊門之外。
“二弟怎地又來這裡,難道這崇仁坊真的有古怪不成?”徐恪躲在朱無能身後,撓了撓自己的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