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見臺下有人持刀動劍、以命相搏,多半會慌得四散而逃,可她們竟能如此之鎮定,這倒確乎有些不太尋常……”徐恪想了一想,又道:“或許,她們是仗著背後有人撐腰,是以膽子便大了些……”徐恪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這家天音樂坊背後的主人——越王李峨。
“並非如此!”李義搖了搖頭,道:“這與背後有什麼人撐腰無關,這是人之本能。若尋常女子,見身旁有危險之事發生,慌亂逃命乃是本能,而這些女子……”李義又用手中筷子指了指,道:“卻如此之鎮定,這已經超乎人類之本能。”
“師哥的意思,她們並非人類,都是妖魔所化?”
李義點了點頭。
“若照此理,這家天音樂坊,豈非就是一座魔窟?”
“這裡就是一座魔窟!” 李義再度點了點頭。
徐恪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他看了看四周一片歌舞昇平之象,剛才打鬥損壞的桌椅已然被人換好,此刻酒樓內業已坐滿了人,在歌聲陣陣當中,食客們觥籌交錯,喧譁謔笑之聲不絕於耳,整一座酒樓內到處都洋溢著一派喜氣洋洋之象……這完全是一處長安城其樂無窮之地,如何在師兄李義的眼中,卻成了一處魔窟兇域?
“師哥,不至於吧?”
李義冷笑了一聲,卻道:
“此地非但就是一座魔窟,而且那魔窟之主,昨日還被你親手給放走了!”
“這……”徐恪不由大感驚詫,他撓了撓自己的額頭,窘迫道:“師哥是說那位‘玉姑娘’就是這座魔窟之主?這……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玉姑娘如此一位弱不禁風之人,怎地成了一個魔頭?”
“呵!你怎知她弱不禁風?你又何以斷定她不是魔頭?就憑她一副看似 ‘弱不禁風’的模樣?”李義面帶揶揄之色,不無嘲諷道。
“這……師哥……這事兒……”徐恪急得抓耳撓腮道:“這事兒師哥是不是武斷了些?你何以就斷定,玉姑娘真的就是一個魔頭?”
“‘何以斷定’、‘何以斷定’……你哪來那麼多的‘何以斷定’?!我李義做事,從來憑的就是兩個字——‘直覺’!你明白了麼?”李義有些不滿道。
“師哥……我曉得了……”徐恪低下頭,面露委屈之狀,他心道,你剛才不也問我“何以斷定玉姑娘就不是魔頭?” 那我要是說,我也是憑直覺,可以嗎?
“我問你……”李義看著徐恪雙眼,正色道:“昨日我讓張木燁去抓捕玉天音,你為何半道阻攔,不分青紅皂白,就這麼把人給放了?”
“昨日……張木燁……原來是……”徐恪更為詫異道:“原來張木燁命楊文炳去抓捕玉……玉天音,這一切,竟都是師哥你的主意!”
“要不然呢!”李義斜了一眼徐恪,略帶嗔怪之色,責備道:“北境侯世子一案,原本就是你青鏡司分內之事,若不是得了我的指令,他張木燁何苦來哉,要替你這麼奔波賣力?”
“可是……師哥又為何要讓張木燁去抓捕玉天音?”徐恪撓著自己的額頭,怎麼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他心中苦笑道,那一日我見楊文炳帶著大隊人馬氣勢洶洶而來,就為了抓捕一個柔弱女子,我以為楊文炳那廝定是不分青紅皂白胡亂抓人,哪料到今日在我師哥眼中,當時我這般救人之舉,恰反倒成了“不分青紅皂白”!
“這件事,說來就話長了……”李義喝了一口酒,遂將此事的前因後果與徐恪一一道來。
原來,四天前,大乾皇帝李重盛曾與內廷總管高良士一道微服出宮,皇帝一時興起,便去了一趟天音樂坊。然而,李重盛不去則已,去過之後,心中不免大吃一驚。
只因那坊主玉天音雖看上去不過一十六七歲的蒙紗少女,然她手指撫動琴絃、輕歌婉轉之際,竟不知不覺間向人群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