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頭”。
可她仔細一想,亦覺此事不可太過沖動,是以她便打算去找徐恪商議一番。
可她猶豫了半響,卻還是不好意思徑直找上門去。
她知道徐恪在青衣衛當差,聽聞最近還升官當上了什麼青鏡司千戶,可那青鏡司到底在什麼地方?那又是一個什麼樣的所在?她幾乎一無所知,加之她一個道門女子,出入公門自然多有不便,是以,這青鏡司她是決不願去的。
可是,若叫她就此去醴泉坊的徐府,她還是有些放不下臉面。那裡面畢竟住著兩位世間的大妖,雖說她與胡依依也曾相談甚歡,兩人甚而以姐妹相稱,可她一想起師尊所教導,人妖殊途,妖與人之間勢不兩立之語,因之她每每於舉步之先,便躊躇畏縮於後。
於是,她收拾好碗筷後,便在後院中練起了御劍之術。只見那一柄雙股劍在空中翻飛,長劍破空飛舞,光影閃爍、劍氣重疊,端的是靈動無比!
練了一個時辰,她收起雙股劍,就在小園中徘徊賞景,她眼前雖有草樹芬芳不時飄來,可心中所想全是李義所講的天音樂坊。
算起來,自她二師姐怡塵離開長安,距今已有三月之久。這三個月來,她時時想念著蜀中峨眉山的風光,想念著師傅與同門師姐妹,想念著與二師姐一道練劍,師傅也已數次傳書於她,令她“待長安事了,便可迴歸師門”云云,可是,每每她下決心要離開長安之時,又總是捨不得與李義辭別。
若問她為何不願離開長安?就連怡清自己,也說不清箇中緣由。興許是長安城不斷有妖物出沒,身為道門中人的使命,必待將妖魔除盡,方可迴歸峨眉;興許是她喜歡上了京城中的繁華,戀戀於紅塵而難割捨,是以對長安城的吃喝遊玩之樂已欲罷而不能;
又興許,是她心中,始終放不下某一些人,譬如趙王李義、十七公主李琪、天寶閣的慕容妹妹,譬如,那個一直被她呼為“病木頭”的倔強少年……
怡清在小園中蹀躞片刻,心下頓起一股煩躁,心道,與其在這邊胡思亂想,倒不如,索性去那“天音樂坊”一趟!李師兄說那樂坊內如何如何厲害,我今日倒偏要去領教領教!
李義請她從旁相助,先將那位天音坊的管事落霜擒住,此刻,在怡清心中,便已成了由她一馬當先,且一不做二不休,徑去將落霜擒住了再說!
怡清抬頭看了看天,此時已近午時,轉眼就已到了午膳的時候。她走入內室換了一身便服,便顧自出了梅雪齋,直奔崇仁坊的天音樓而去。
……
……
青鏡司千戶公房內,徐恪看著潘聞卷的背影漸漸離去,卻暗自冷笑了一聲,對以往之種種,他何嘗有一日相忘?
徐恪清楚記得,自己受秋先生舉薦,初入戶部上值,當時他的上司就是戶部主事章博。當時的自己,無意去得罪任何人,不想這章博卻不知何故對他百般刁難,對此種毫無道理的持權欺壓,他向來不肯委屈遷就,於是乎,那章博當場就被他教訓得倒在桌前,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而彼時的潘聞卷,既是戶部員外郎,又是章博的岳父。那潘聞卷自持官高威重,又憑藉身後晉王之勢,竟糾集了戶部一眾同僚,當日就要給徐恪好看!只是那時的潘聞卷,做夢都未曾想到,徐恪居然是秋明禮的學生。饒是如此,那潘聞卷翁婿兩人,心中對徐恪的憤恨,何嘗有一日停止?若非秋先生一力維護,徐恪在戶部內根本無法立足。
後來,徐恪受天子詔命,入青衣衛為北安平司百戶,與那潘聞卷翁婿兩便沒了交集。不過,他得知姚子貝無辜受辱一事後,心下大怒,次日便將吳登魁與潘豔群兩人抓捕入北安平司內,雖未曾施以刑具,然一番言語敲打,亦著實將那一對夫婦嚇得不輕。事後不久,青衣衛中自己的手下就曾來報,說那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