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思歸自己一個人洗不了澡,簡單洗漱後,身上汗膩得難受,更加沒有睡意,只好在床邊乾坐著。窗簾沒拉,正好可以看見外面大片的草地。賴思歸覺得有點奇怪,蹭著床邊的靠椅想站起來,這時有人在外面叩了叩門。
賴思歸以為是林向,趴在窗邊應了聲“進來”。
王醫生還穿著白大褂,手插口袋,直接走進來,“巡個房,你幹嘛呢?”
賴思歸說:“外面是什麼?”
王醫生探頭瞧了瞧,說:“哦,我朋友種的一點中草藥。”
風吹動大片暗幽幽的草藥,賴思歸說:“這可不是一點。”乍一看,像深不見底的黑洞。
王醫生不置可否,簡單問檢查了一下賴思歸的身體狀況後沒直接走,站在床邊抬了抬下巴。
“還有什麼事?”賴思歸問。
王醫生繼續抬下巴示意隔壁,“吵著讓你過去呢。”
賴思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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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房間陳設差不多,沒有多餘陳設,嚴慕睡過一覺精神好了點,臉色比剛剛在車裡好。仔細看,才幾天就瘦了很多,原本銳利的眼更加深邃,下頜的稜角也愈加鋒利。
看見她過來,嚴慕放下檔案,喚賴思歸喂他喝水。王醫生知道這兩人今晚有很多話要說清楚,給他們關門前,想了想,嚴厲地警告他們,“不宜劇烈運動,懂了吧?我隨時會來查房的!”
賴思歸垂眸瞪了嚴慕一眼,等門闔上,她把白瓷杯子往桌上一磕,“你睡吧,我回房了。”
嚴慕知道她心裡堵著氣說氣話呢,就她現在那兩條腿,想回房估計得爬著回去。他拿起剛剛放下的檔案遞給她,示意她,“你先看看。”
賴思歸目光落在資料夾上,驀地一怔。
嚴慕說:“我記得你第一次跟我說起那個案子,律師和你父親想過很多辦法。”走投無路時,甚至要求法院給李震做血液檢查,懷疑當晚他吸了毒,不具備指證的能力。
賴思歸的手微微發抖,垂眸看著他,漂亮的桃花眼蒙了一層水霧。
“現在可以證實,李震有兩年以上吸毒史。”嚴慕說,“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跟李志強見面嗎?這就是原因。”
那天他車子失控撞過來時,他突然發現這會是一個極為重要的關鍵點。
鄭勇再狡猾,他一個普通混混,為了給自己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製造肇事逃逸的案子,可誰能保證他就能順利進入區屬監獄,謀得一隻□□,而不是其他管理不善的監獄。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人幫了他。幫他的人,除了李震沒有其他人。
那麼如果李震不想案子敗露,又為什麼要把鄭勇這個關鍵證人留下?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本人並不服兩年前的判決,卻因為某些原因只能就此罷休。
賴思歸冷靜下來後,遲疑道:“可是這並不能證明兩年前那個晚上他吸了毒。”
“這份報告當然不能證明。”嚴慕點點檔案下方,圖片上是那輛凱迪拉克,“但是可以證明他撞我們的時候是吸了毒。”
嚴慕在手術醒來第一時間,就讓王光強想辦法去弄李震的檢測樣本。
“方冶在這輛車上找到李震注射毒品用的針劑。”
這份報告足夠將李震送進牢裡,李志強愛子如命,嚴慕料定李志強會來醫院見他。
嚴慕揚揚手裡的檔案,說:“當年原告方的證詞,會是案子翻供的重要證據。”
賴思歸怔怔地看著他,他牽起嘴角笑,拍拍床哄:“我真累了,這樣看著你說話更累。躺下來吧,我再跟你解釋電腦的事。”
嚴慕握著她的手,掌心溫熱的溫度傳遞到她手背,比在車裡好了很多。賴思歸由著他沒動,嚴慕笑著轉了轉手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