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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早已經匆匆走到門口,遠遠回頭說:“等我回來再說。”何敘安追上幾步,道:“六少,請留步,敘安有幾句要緊話說與六少聽。”慕容灃揮一揮手,示意他回頭再說,人已經由侍衛們簇擁著去得遠了。何敘安只得立在了當地,扯住沈家平問:“是不是尹小姐那裡有事?”沈家平笑道:“可不是。”何敘安心中本來就有一篇文章,現在見了這種情形,只是默默想著自己的心事。

慕容灃走進屋子裡,只見外間的茶几上放著一隻紅漆食盒,裡面幾樣飯菜都是紋絲未動,裡間的房間門卻是虛掩著的。他推開門走進去,只見靜琬依舊和早晨一樣,矇頭向裡睡在那裡,一動未動,似乎連姿勢都沒有改變一下。他放輕了腳步,一直走到床前去,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溫度,她卻將臉一偏躲了過去,他笑著說: “我以為你睡著了呢。”她恍若未聞,依舊躺在那裡,他便坐在床側,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好啦,就算是我的不是,你也生了整整一天的氣了,別的不說,飯總是應該吃的。”

她脊背繃得發緊,仍舊不理不睬,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到底是不相信我,那麼神明在上,我若負了你,就叫我挫骨揚灰,不得好死。”她待要不睬他,可是實在忍不住,翻身坐起:“領兵打仗的人,怎麼不知道半分忌諱。”口氣雖然依舊冷淡,慕容灃卻笑起來:“你若是真的一輩子不理我,我還不如死了好。”

靜琬怒道:“你還說,你還說。”

他卻笑逐顏開:“原來你還是怕我死的。”靜琬被他這一激,惱上心頭,將臉一揚:“誰怕你死了,你就算死一萬次,也不干我的事。”他笑道:“我可捨不得死,我死了你怎麼辦?”靜琬哼了一聲,說:“厚顏無恥。”他依舊笑道:“對著你嘛,我寧可無恥一點。”

他這麼一老實承認,靜琬出於意外,怔了一怔,過了片刻才說:“呸,也不怕別人聽見。”他攬住她的腰,微笑道:“除了你之外,誰敢聽見?”靜琬極力的繃著臉,慕容灃道:“忍不住就笑出來嘛,為什麼要憋得這樣辛苦?”靜琬斜睨了他一眼,說:“誰說我想笑?”雖然這樣說,到底那笑意已經從眼中漫出來了,只將他一推:“走開去,看見你就討人厭。”

慕容灃笑道:“我這樣忙還抽空來瞧你,你還嫌我討厭——我倒打算一輩子讓你討厭下去呢。”靜琬道:“你要再油腔滑調,我可真要惱了。”他笑道:“我可是說正經的。”將那捲紙開啟來給她瞧,原來竟是一式兩份結婚證書。上面證婚人、主婚人的名字都已經簽好,用了私印,皆是永新城裡幾位德高望重的父執輩將領,下面男方簽名處,他也已簽字用印,只有女方簽字的地方,還留著空白。

她的指尖冰涼,他的手心卻是滾燙的,緊緊攥著她的手,他一句句念給她聽:“慕容灃尹靜琬簽訂終身,結為夫婦,願琴瑟在御,莫不靜好。”他念的極慢,一個字一個字,那聲音裡漫漫的一種喜悅,她每一個字都聽得那樣清楚,又像是都沒有聽清楚,只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一樣,唯有軟弱的依靠著他。而他緊緊用手臂環著她,似乎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似的。

他的出生年月日,籍貫姓名,她的出生年月日,籍貫姓名,證婚人的名字、介紹人的名字、主婚人的名字……密密麻麻的端正小楷,寫在那粉色的婚書上,她向來覺得這樣的粉色很俗豔,但今天這粉色柔和的如同霞光一樣,朦朧裡透出一種溫暖光亮,她心裡也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受,歡喜到了極處,反倒有一種悲愴,總覺得這一刻恍惚得不像真實。她緊緊攥著那證書的一角,他微笑道:“你可要考慮好,一簽字,你可就姓慕容了。”

她抬起臉來看他,他的眼裡唯有一種溫柔如水,凝望著她,千山萬水一路走來,兩個人都是千辛萬苦,他等了她這樣久,她也茫茫然尋了這麼久,如今才知道原來是他,這一生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