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驚動了別人,這藥,世上可只我一人才有解藥。”說著迅速塞了一粒藥丸入江慈口中。
那藥丸入口即化,江慈不及吐出,藥已入喉而下。一怔間,他已伸手解開了她的穴道。
江慈愣了片刻,輕輕從他懷中挪出,坐於他身旁,也不理他,噘著嘴看向戲臺。
“也曾想,你似青泥蓮花,我如寒潭碧月,月照清蓮,芳華永伴。卻不料,韶華盛極,百花開殘,年少還須老,人事更無常―――”
臺上花旦此時竟是清唱,蘭花指掠過鬢邊,眼波往臺下一掃,數百江湖豪客鴉雀無聲,就連那些坐得較遠、收眉斂目的和尚道姑們也齊齊聳容。
江慈撇了撇嘴,掏出懷中酒壺,飲了一口,輕聲道:“她唱得沒我師姐好。”
那人一愣,這少女先前在下方枝椏間看戲飲酒、搖頭晃腦、悠然自得的樣子,他悉數收於眼中,當時便略覺有趣。及至她翻至自己藏身的地方,按他的性子,本是要殺她滅口的,不料被她雙眸一瞪,竟下不了手。更鬼使神差地將她抱入懷中,輕言調戲,那殺她之心更悄然淡去。
他本以為喂她服下毒藥,她會驚恐萬分,不料她卻似未發生過任何事情一般,還這樣輕鬆看戲,坦然與自己交談,實是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由微微一笑,輕聲道:“她是京城有名的素煙素姑娘,等閒的官宦人家想請她唱上一出,還得看她心情。你倒說她唱得不如你師姐,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江慈側頭望向他,月光正灑在她的臉上,更顯膚白若雪,她揚眉道:“你又沒聽我師姐唱過,怎知她不勝過這素煙,你才是不知天高地厚。不過,我師姐也絕不會唱給你這種鬼鬼祟祟的小人聽。”
他邪笑著貼近她右頰:“我哪裡鬼鬼祟祟了?”
江慈見他貼得極近,那如寶石般的眼眸中煞氣濃烈,也不驚慌,淡淡道:“你躲於這樹上,戴著人皮面具,又怕我洩露你的行跡,不是鬼鬼祟祟是什麼?你既識得素煙,必是從京城而來,你身手不凡,卻又不敢露面,只怕,是有什麼陰謀詭計要對付劍鼎侯吧。”
他愣了一下,江慈又道:“我才不管你是誰,要做什麼,他劍鼎侯是生是死也與我無關。我看我的戲,你辦你的事,咱們誰也不犯誰,你那假毒藥,也嚇不到我。”
他更是怔住,不知這少女怎看出自己給她服下的不是毒藥。這少女輕功卓絕,現下穴道得解,只怕自己再想施辣手,不能一擊成功,反而會驚動他人。正猶豫間,忽聽得臺下人聲鼎沸。
“易寒到了!”
“易寒到了!”
“是秋水劍,他來了!”
嗡嗡聲中,數百江湖人士齊齊轉頭望向莊前黃土大道,樹上的江慈不由也坐直了身軀。
戲臺上的素煙卻仍淺搖碎步,伴著幽幽月琴柔媚婉轉地唱著。
“青衫寒,鬢微霜,流水年華春去渺,朱閣悲聲餘寂廖。詞墨盡,弦曲終,簪花畫眉鮫淚拋。問一聲,負心郎,今日天涯當日橋,你拾我絲帕為哪遭?!”
夜風忽勁,莊前莊內的燈籠,次第搖晃。一人一襲淺灰長袍,踏著琴聲,踏破月色,從幽暗中緩緩走來。
他的衣衫半舊,在夜風中飄飄拂拂;他的眉間鬢角,滿是風塵落拓之色;他清瘦的身影,似從千山萬水間蕭索行來;他似緩緩而行,卻眨眼間便到了莊前。
這名動天下的‘秋水劍’易寒,負手立於桂花樹下,對投在他身上的數百道目光恍如未見,深邃的雙眸直望著戲臺之上的那個哀婉女子。
又一陣風吹來,琴聲忽烈,簫音高拔。素煙一揮袖,抬頭揚眉間,眼神凌厲投向臺前易寒,月華與燈光映照下,她的笑容充滿淒涼嘲諷之意。
“人世傷,姻緣錯,你執著英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