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只說,她本已想從命了,這是去見文相公最後一面的。”
明蘭聽了全部過程,幾乎沒背過氣去,好容易才吐出一句:“…五姐姐也太不小心了!”
海氏幽幽的嘆著氣,沒有說話,她其實很贊成明蘭,這種事既然如蘭也決定斷了,那隻要捂嚴實了也沒什麼,可偏偏揮淚告別時叫未來夫家瞧見了,這運氣也太背了!
“……那現在怎辦?”過了半響,明蘭才有氣無力的問道,忽然發現海氏的眼神竟躲躲閃閃起來,似乎不敢正視明蘭的眼睛;明蘭覺得奇怪,連著追問了幾次,海氏才支支吾吾道:“適才,顧將軍送來了一封信……”
話還沒說完,外頭正堂就響起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翠屏在外頭傳道:“老爺太太來了。
明蘭看了眼心神不定的海氏,便豎著耳朵去聽外頭,只聽盛紘似乎低聲說了什麼,然後是王氏的抽泣聲,接著,老太太勃然大怒,厲聲大罵道:“你休想!虧你也是為人父的,這種主意也想得出來!”
聲音憤怒尖銳,明蘭從未聽老太太這般生氣過,她慢慢走下炕,挨著厚厚的金褐色雲紋錦緞門簾站著,聽外頭聲響。
盛紘急急道:“母親聽兒子一言,只有此一途了!這些日子來,府中上下都不曾露過口風,人前人後也從未說清到底是誰將要許入顧門,大姑爺也只說是華兒的妹子,我和太太迄今未和顧二郎好好說過一次話,更不曾說起到底許配哪個姑娘,估計那顧廷燁心裡也沒數,那來傳話的也說的也甚為隱晦,不像興師問罪的,倒像來提醒的;既然如此,索性將錯就錯,反正明蘭早記成嫡女了。如若不然,這結親便成結仇了,兒子當時是急昏了頭,才去了封信,言道如兒本就要許配與文炎敬,明蘭才是要嫁去顧家的……”
‘啪’的一聲清脆響,想必是一個茶碗遭了秧,老太太的聲音氣的發抖:“你倒想得美,你們夫妻倆自己不會教女兒,左一個右一個的傷風敗俗,最後都要旁人來收拾,前一回我豁出這張老臉,這一回你們竟算計起明丫頭來了!我告訴你們,做夢!”!
老太太粗粗著喘著氣,繼續道:“你的這個好太太,平日裡什麼好的香的從來想不起明丫頭,有了高門顯貴來打聽,什麼都不問清楚就想也不想應定了如蘭!如今出了事,倒想起明丫頭來了!一個私心用甚,只顧著自己閨女,一個利慾薰心,只想著名利祿,好一對狼柴虎豹的黑心夫妻,你們當我死了不成!”
一聲悶響,盛紘似乎是重重的跪下了,王氏低低的哭起來,哀聲的哭道:“老太太,您這麼說可冤枉了媳婦,雖說明丫頭不是我身上掉下來的,這十幾年卻也跟如蘭一般無二,何嘗有過慢待,如丫頭犯了這般的錯,我也是悔恨當初不叫她養到您跟前好好學學規矩!老太太,您千不看萬不看,也要看在華兒的面子上呀,她在婆家日子不好過,全虧的姑爺還體恤,今日這事若無善了,顧將軍怨恨起姑爺來,那叫華兒怎辦呀!她可是您養大的,您不能光疼明丫頭一個呀!”
老太太似乎梗了一下,然後又厲聲罵道:“華丫頭到底生了兒子,又是明媒正娶的,難道還能叫休回來不成?難道叫妹妹賠上一輩子讓她日子好過些?!那顧廷燁你們夫婦倆瞧得有趣,我可瞧不上!”
只聽盛紘大聲叫道:“老太太,那您說如今怎辦,兒子實在是沒有子了!本想勒死那孽障,好歹正了門風,大不了此事作罷,叫人笑話一場也算了。都怪兒子教女無方,自作自受誰也怪不得,可那顧將軍……”盛紘似乎哽咽了一下,“前幾日傳來訊息,顧二郎已請了薄老將軍和忠勤伯為媒,眼看就要來換庚帖了,如今若是作罷,顧家如何肯罷休!”
後面的話明蘭統統聽不清了,她只覺著自己耳朵一片轟鳴,好像什麼東西籠罩了她的聽覺,震驚過後是麻木的恍惚,她慢慢走到海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