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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鵲怎樣了?”這是如蘭看見明蘭的第一句話,明蘭盯著她粉白脖子看了一會兒,那上面還留著一條紫袖色的勒痕,緩緩道:“還沒死。大嫂子請大夫給瞧了傷勢,昨天剛醒過來,能喝兩口粥了,但願不會落殘。”
如蘭好像一顆癟了的氣球,呆呆的坐在那裡:“她……可有說什麼?”明蘭嘴角挑起一抹諷刺:“她說,能為盛家五姑娘賣命,真是三生有幸,別說叫打的半個身子沒塊整了,便是被活活打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如蘭低著頭,手指緊緊攥住帕子,只捏的指節發白,明蘭盯著她的眼睛,繼續道:“妹妹每回勸姐姐,姐姐總不在乎,說什麼‘一人做事一人當’,可如今呢?小喜鵲好歹服侍了你十年,待你比待她自己家人還親,你也好意思牽連她!”
現在明蘭最煩聽見有人說什麼‘不會連累家人’的鬼話,在古代,從不流行‘要頭一顆要命一條’,連坐才是王道,東家小三投了敵,西家小四也要挨罰。
如蘭瘦削的臉頰上,露出一種深切的內疚,一旁的小喜鵑忍著淚水,輕聲道:“六姑娘,你別怪我們姑娘了,她心裡也不好受;太太要打死喜鵲姐姐時,是姑娘衝上去撲在她身上,生生捱了好幾下,這會兒我們姑娘身上還帶著傷呢!”
明蘭看著如蘭眼下兩圈黑暈,憔悴的似乎變了個人,明蘭心裡略略一默,才道:“我今日來,是替小喜鵲帶句話與你,太太要攆她出去配人,大嫂子叫她傷好再走,怕是見不上你了。她說,她外頭有老子娘可依靠,叫你不必替她操心了,說她不能在你身邊服侍,望你以後行事一定要三思三思再三思,遇事緩一緩再做,莫要衝動,她…以後不能再提醒你了。”
明蘭笑著點頭,湊到如意小圓桌旁,拿過一把小巧的銅夾子,咯吱咯吱的剝起胡桃來,王氏放開華蘭的手,端過茶碗來呷了一口,笑道:“今兒真好,趁著你婆婆不在,咱們母女倆多聊一會兒。”
華蘭笑吟吟的:“何止多聊一會兒,反正連嫂嫂也跟著一道去了;你們索性吃了飯再回去吧,就在我屋裡擺飯,你女婿昨日去英國公府的後山會射,打來幾隻獐子,雖不如口外的鮮,也是不錯的。”
“那敢情好!”王氏笑了,伸手拿過一個橘子來慢慢剝著:“對了,近日聽你爹爹說,女婿怕是能升一級了?”華蘭美目倩笑,齒頰盈盈:“還沒準信呢,不過…也不離十了,這回能在五成兵馬司裡升個分指揮使噹噹。”
王氏放下剝了一半的橘子,雙手合十的拜了拜,還唸了句佛:“好好好,瞧著你們小夫妻這般,我就放心了;袁家這下也樂了吧,看你婆婆還老囉嗦你!”
華蘭撇撇嘴,哼了一聲:“公爹倒是真高興,婆婆就會掃興,不過剛有了個升遷訊息,她就緊著叫文紹想子,給她孃家的子侄也謀份差事,叫公爹一口罵掉了!”
“是以你婆婆生了氣,帶著大兒媳婦回孃家去了?”王氏失笑。
“也不是。”華蘭捂著嘴輕笑起來,“她孃家近來越發不成樣子,老一輩的胡亂揮霍,賣田置妾,小一輩兒的不求上進,書也不好好讀,就想著託關係鑽營;公爹早厭煩了,這回她孃家侄子娶媳婦,公爹不願去,她們只好自己去了。”
明蘭剝好了一小碟胡桃,盛在小碟子裡端著過去,王氏接過來遞到華蘭面前,笑道:“怪道你婆婆老也看你不順眼,原來是犯了眼袖病呢!…別拿來了,你自己也吃。”
明蘭乖巧的應了一聲,坐回去又撿了個胖胖的小胡桃,便又要夾起胡桃來,華蘭和王氏忽視一眼,目中各有深意,華蘭轉頭笑道:“明妹妹,莊姐兒近來想你的緊,現下她在後頭園子呢,你們姨侄倆最是投緣,你去尋她頑罷。”
說著便叫身邊的大丫鬟過去,服侍明蘭洗手整衣,明蘭心裡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