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錢李聒噪的聲音被安歌過濾了,只聽到了秋意濃三個字。秋意濃,S大學附近的一家酒吧,深受S大的學生歡迎。
周之禎,楊靈,秋意濃。剛回來兩天就聽到許多耳熟的字眼,真是讓人無比的······討厭啊。
“攸寧,也是張哲成給取的藝名?”安歌打斷話癆趙錢李已經侃到唐攸寧某一作家朋友上的話題,饒有興趣地問道。想當初,張哲成給她換名字時,正流行用詩經取名,那廝回去翻找了許久後放棄了,最終從“安歌送好音”裡用了安歌兩字。而這“君子攸寧”不正是詩經裡的嘛。
趙錢李迷瞪眼望她,顯然還沉浸在剛才的話題中,反應了一會才搖頭:“那是人家自己的名字,上節目的時候說過了,她出生前······”
眼見趙錢李又要長篇大論了,還沒等安歌再次岔開話題,傷感的女音伴著簡單空靈的音樂唱了起來,正是安歌剛出道的歌曲。趙錢李在口袋裡摸了兩把,掏出手機,接聽時畏畏縮縮的偷看了安歌一眼,按了外放。
“小趙啊,新聞上說她昨天就回來了,怎麼連個電話都不接啊。”一道中氣十足的女聲從電話裡傳出來,安歌臉上的笑意瞬間收了。
趙錢李捏著電話,禮貌的回她:“安安昨天晚上去參加活動,回來還要倒時差,累壞了,可能沒聽到吧。”
“那她在你旁邊吧?讓她接電話,就說是她媽。”
安歌嗤笑一聲,從趙錢李手中接過電話,也不說別的,直接就問:“說吧,這次要多少錢?”
場面一時尷尬至極,趙錢李垂著頭盯自己的鞋尖。電話那頭一時沒了聲音,只聽見呼吸聲越來越粗重,像是剛長跑回來的人一般。氣氛壓抑沉悶,旁邊有人忍不住了,大吼了一聲:“你怎麼和你媽說話呢?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媽······”
“閉嘴······我說閉嘴。”安歌的媽媽宋玉琦先是小聲喊了一句,沒效果,繼而聲嘶力竭的大喊,喊完之後呼呼的喘氣。安歌揉鼻樑,他爸還真是個地地道道的妻管嚴,被老婆這麼下面子都不吱聲。她淺嘆一聲:“沒事我就掛了。”
“二十萬。”宋玉琦咬牙切齒,報了個數字。
安歌什麼都沒說就掛了電話,在原地站了幾分鐘忽然背過身去,拿手在臉上胡亂抹了幾把,笑了。轉過身時,還是和平時的表情一般無二,臉上掛著淡笑,禮貌而又疏離。她找出自己的手機手機,點了幾下,轉過去五十萬。然後將手機往牛仔褲口袋裡一插,向趙錢李伸手:“車鑰匙。”
“不是要談專輯?”趙錢李戰戰兢兢。
“一個小時就回來。”
趙錢李的車上常年放著一個大號牛皮紙袋子,裡面裝著些假髮口罩,甚至還有帽子眼鏡圍巾之類的,以備不時之需。安歌開車到目的地後,就用髮網盤起一頭長髮,戴了頂利落短髮,配上黑框眼鏡和醫用口罩,大大方方下了車。
這是S市最繁華的一條街,安歌十分想不通對方究竟是怎樣的腦回路,一個心理學博士,辛辛苦苦讀書二十幾載,放著大好前程不要,開家這麼奇怪的店,還開在商業街上。如果這是對方的夢想,一定是個奢侈而又任性的夢想。
平時長髮微卷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安歌用短髮造型出街百試不爽,目前還沒被人發現過。她仔細研究著簡訊,在大街上晃著,直到街尾才找到那家幾乎可以說是特立獨行的店。古代城門造型的不知什麼材質的門緊閉著,門的上方懸著黑色的牌子,用白色書寫了兩個大字“聆聽”。除此之外,空無一物,不瞭解的人怕是會直接路過。
安歌推開門,吃了一驚。與店門口略顯單調的風格不同,裡面沿路掛著各式各樣的風鈴,隨著窄窄的過道通往店鋪深處。燈光明亮,過道末端的牆上掛滿了同種款式的面具,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