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為寵信的太監徐真立刻貼在他耳邊說道:「都已經到了,幾位大人自知有罪,都在外頭跪著請罪。」
「那就讓他們繼續跪著吧,反正都不是乾淨的。」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讓徐真心驚肉跳。
即使是徐真這時候也不敢多話,只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皇帝身邊。
半晌,皇帝忽然說了一句:「你說,若是朕把他們都殺了,大興會如何?」
徐真臉色大變,皇帝平淡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殺意,他知道皇帝口中的他們,並不是現在跪在外頭請罪的那些人,而是蕭家旁系,站在外頭那些人背後的皇室血脈。
瞧了一眼冷汗涔涔的心腹太監,皇帝冷笑道:「你怕什麼?朕不過是隨口說說。」
這是能隨口說的事情嗎,徐公公擦了擦額頭冷汗,只能說:「陛下,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安然無恙的。」
皇帝卻沉默下來,半晌才說:「是朕不好,是朕害了她。」
徐公公一時也猜不透皇帝到底在想什麼,他只能含糊的說:「陛下,有您在,公主才是大興最受寵愛的公主。」
皇帝沒有回應這句話,他看向那些在不斷念經送佛的人,忽然說道:「朕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天要這般懲罰於我?」
徐公公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立刻說:「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是天命之子,有龍氣護身,定然也能庇護公主轉危為安。」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試探著看了一眼皇帝的臉色,開口說道:「陛下,今日倒是還有一件事,只是奴才不知道該不該說。」
「怎麼,又有人來求情了?」皇帝冷冷問道。
第75章 憶中人
聽著皇帝的話,徐公公卻搖了搖頭:「也不算是求情,而是……」
他低聲將趙景煥為父求情,從光源寺為長樂公主求來平安符的事情一說,卻見皇帝的神色不變,只是眼底醞釀著風雲。
徐公公又說:「方才還有人來報,說曾廣先生親自去勸,但這位趙小公子卻是個倔強的。」
皇帝忽然陷入了沉思,半晌才問:「趙家……已經許久沒有人在朕耳邊提起趙家了……」
驀然,皇帝又冷笑了一聲:「曾廣原來還沒死嗎?朕還以為他要裝一輩子死。」
徐公公也知道當年曾家與皇室發生的糾葛,別看皇帝說話狠辣,其實對曾廣卻還有幾分舊情在,否則的話曾家如何能夠名滿天下,便低著頭說:「能讓曾廣心思出門阻攔,想必這趙家小公子也有幾分才華在。」
「只怕又是個不知好歹的曾鵬。」皇帝卻如此說道。
徐公公瞧了一眼他的臉色,又說:「曾公子才華橫溢,老奴至今記憶猶新。」
「才華是有,卻不能為我所用,可惜了。」皇帝淡淡說了一句,忽然又問道,「趙家,趙德海,這孩子是不是當年白夫人留下的那個?」
一聽到白夫人的名字,徐公公低頭掩住眼底的波瀾:「陛下好記性,正是白夫人之子。」
「白蘭……她若是還在就好了。」方才提起曾廣的時候,眼底都毫無波瀾的皇帝忽然說道,帶著不知道是懷念還是感慨。
徐公公也低聲應了一句:「紅顏早逝,奴才也依稀還記得當年白夫人的風采,趙公與白夫人的淵源,也是在青州圍城中結下的。」
一聲趙公,果然讓皇帝想起當年的事情來,他眼底流露出幾分懷念:「一晃眼,趙懷已經過世十幾年了……白蘭走了也有十年了吧?」
徐公公忙道:「八年……趙小公子將將九歲。」
「已經八年了啊……朕也老了。」皇帝感嘆了一聲,忽然又說,「如今想起來,倒是朕對不起趙懷和白蘭,於大興,他們都是有功的。」
徐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