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壽宴倒是擺出了兩種席面,趙家這看人下菜碟的本事實在到家。
趙景煥笑著說道:「倒是讓叔爺爺操心了,不過我是晚輩,實在不必如此。」
「就是晚輩,老太爺才更應該照顧一些呢,不然讓大少爺您受了委屈,豈不是對不住遠在京城的趙大人。」趙三又說道。
好話歹話倒是都讓他們說光了,趙景煥笑了一聲,忽然問道:「趙三,裡頭還有哪些人,不如你早些告訴我,我這心裡頭也有個準備。」
趙三心頭一跳,抬頭正看見趙景煥似笑非笑的模樣,心底更覺得自家老太爺說得對,這一位大少爺著實聰明的厲害。
「都是青州官場上的幾位老爺大人。」
趙景煥笑道:「那我一個晚輩與他們一道兒,豈不是失禮?」
趙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早前佟知府派人過來送了壽禮,來得人是佟知府面前的紅人,乃是他府邸裡的師爺,旁人都叫他彭師爺。」
「彭師爺說他奉知府大人的命令,想要見一見在京城有才名的大少爺。」
這話讓趙景煥笑了起來,搖頭說道:「這倒是奇了怪了,京城裡頭沒聽說過我的人都一抓一大把,如今千里迢迢的到了青州,居然還有人知道我的大名。」
趙三還以為他不願意進門去見,誰知道下一刻就聽見趙景煥笑道:「那就去見見吧,看看到底是什麼千里眼順風耳的人物。」
或者說,是誰閒著這麼無聊故意給趙家下絆子,明擺著逼他出面來收拾。
趙三隻得跟上去,進了那院子依稀聽見觥籌交錯的聲音,讓人覺得奇怪的是周圍幾個小官吏對那一位彭師爺多有奉承。
大興並無師爺職位,所謂師爺大部分都是地方官員自己僱傭的私募員工,他們並不算官吏中的一員,都是領僱主的錢為僱主分憂解難。
看來這一位彭師爺確實是備受寵信,否則的話這些官吏不一定能看得起他。
「趙大少爺到了。」趙三稟告道。
趙德海如蒙大赦,連聲喊道:「景煥來了,快來這邊坐。」
誰知道不等趙景煥坐下,趙德海另一頭一個滿臉絡腮鬍的男人就笑著說道:「呦,這既是大名鼎鼎的趙大少爺,瞧著確實是才貌不俗。」
「不過你是晚輩,居然這般遲才到,是不是該自罰三杯來賠罪啊?」
趙景煥順著這聲音看過去,卻見一個身材頗為魁梧的男人坐在趙德海身邊,臉上的絡腮鬍幾乎將他的臉都遮住,只露出一雙精神奕奕的眼睛,光看模樣的話,這不像是個師爺,倒像是個走鏢的。
此刻這雙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盯著他,似乎在打量什麼有趣的玩意兒。
趙德輝臉色一變,連忙勸道:「我這侄兒年歲還小,可不敢讓他喝酒,都怪我沒把開席的時辰告訴他,我來敬大夥兒幾杯自罰。」
其實卻是這幾位不知為何突然提前到了,才鬧得趙德輝措手不及。
那彭師爺卻一點不給趙德輝面子,淡淡說道:「都要下場了,可不算小了,趙大少爺,你說是不是?」
他原以為這麼點大的小孩最經不住激,就算為了面子也會喝了,誰知道趙景煥看了他一眼,一臉無辜的說道:「我才十三歲,還是個孩子呢?」
「伯伯,你要灌我喝酒嗎?」
彭師爺一口水酒差點沒直接噴出來,臉色一時之間有些古怪:「你喊誰伯伯呢?」
「在場的諸位都能當我伯伯了。」趙景煥理直氣壯,一點兒沒有扮嫩的心理負擔。
聽見這話的彭師爺臉色更加古怪,盯著趙景煥眼神變幻莫測。
趙景煥說完這話,卻端著茶杯起身說道:「不過來晚了確實是晚輩不對,晚輩在這裡以茶代酒向諸位伯伯賠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