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放出來,或者是李定國嗅到味道了舉兵北上的話,那可就不是說著玩的了。
“這事情,已經不再是咱們負責的這五個省的事情了,東南戰局不利,現在已經威脅到咱們這裡了。該當如何處置,還需聽從朝廷的決斷!”
“正該如此,是戰是守,還是得聽朝廷的。”
智珠在握的范文程搓了搓鬍子,兩桃殺三士的計謀已經漸漸的在他的腦海中成型,不過作為一個奴才兼官僚,該當如何,卻還是要聽主子的。
………………
范文程得到訊息的時間已經很晚了,不過洪承疇兵敗玉山的訊息卻是很快就順著鄱陽湖、長江和運河,很快就送到了北京的滿清朝廷,倒是接下來的廣信府為明軍攻陷的訊息,卻因為行政體系的崩潰而耽誤了好些日子,直到“不靠盤兒”的劉芳名和“狗慫的”張道澄等人乘船順流而下,馬國柱確定了訊息才快馬加鞭的送往北京。
這些天,北上的官道上跑死的驛馬不計其數,江西和浙江這兩處有點屁大的風聲,馬國柱和蕭啟元這群人都會以著最快的速度往北京城裡送,順帶著哭天喊地的求援,甚至就連江寧左翼四旗的昂邦章京哈哈木以及杭州駐防八旗的平南將軍達素也是如此。
地方的官員哭天抹淚,滿清朝廷中卻到現在還沒有折騰出達素喪師的處置決定。這到也不怪封建官僚體系的低效率,八旗本就是皇帝的奴才,奈何事情接二連三的下來,發展的實在太快了達素四月下旬慘敗於四明湖,五月玉山就開打了,到了五月底廣信府也丟了,現在不過是六月底而已,陳文在今年爆發出的力量實在閃瞎了滿清朝廷中的那些大人物,駭得他們光顧著看了,事情都沒有時間去做了。
“洪承疇喪師辱國,該當滿門抄斬!”
這幾年借通浙案打擊南黨而權力漸大的大學士寧完我大聲疾唿,在場的滿清權貴們卻也知道,洪承疇的老孃在前年就已經去世了,他的兩個弟弟,一個早夭,一個現在還在福建,好像跟洪承疇的關係還很差,就連洪承疇的兒子洪士銘那一家子人現在也福建等著考鄉試呢。天高路遠,談何容易。
洪承疇死前,已經是滿清朝中的南方籍文官中碩果僅存的高官了,雖說政敵已死,值得慶祝,但是那個第一次出現在滿清朝廷的視線時還僅僅是個管五百來兵馬的遊擊將軍的陳文卻做大了。東南四省,小一半的地面即將換上大明的旗號,剩下的部分,福建、江西南贛、浙江杭嘉湖和江南,也都處在威脅之中,滿清在東南的天已經快要塌了。
“臣附議,洪承疇無能,敗壞國事,需當嚴懲,否則無以為天下督撫戒懼。”
在對抗南黨一事上,遼東舊臣和北黨是同氣連枝的,現在最好的政敵已經被場外的明軍幹掉了,把這個傢伙踩進泥裡面,滿清朝廷也就“眾正盈朝”了。
只不過,當馮銓把這話說出口,下面的劉正宗正打算繼續開炮,豈料順治卻一把將御案上的東西掃了下去,怒氣衝衝的向他們喝道:“朕叫你們來是商議怎麼剿滅浙**寇的,不是叫你們在這互相攻訐的!”
昔年聽洪承疇談及明天啟朝東林和閹黨在朝堂上互相攻訐,朝廷的很多公事都做不下去了,當初他還不能理解,時至今日,他卻有了一種感同身受的錯覺。
“奴才罪該萬死。”
“臣罪該萬死。”
一眾剛剛還在開炮的漢人官員跪倒在地,一個勁兒的磕頭,順治卻彷彿是有口氣憋在心裡面,久久不能散去,壓得他就連唿吸都有些困難了。
“出去,都給朕滾出去!”
大殿裡的漢官們倉皇退去,剩下的皆是滿洲八旗的親貴和順治的親信高官。
“漢人,就是喜歡窩裡橫。”
較之上一次來到這座大殿,濟爾哈朗的聲音顯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