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起行的第二天,王江也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只是精神上已經垮了,尚需要時間療養,暫不方便理事。眼見於此,陳文也只得將王江交給他的家人來照顧,大蘭山明軍這支撤離隊伍依舊由他來指揮。
同一天,李瑞鑫和孫鈺也追了上來,銀車一輛不少,外加幾個被綁成了麻花的叛徒。
見了面陳文上去就將孫鈺捲了一頓,什麼“你一個看糧庫的官員去搶捕快的營生,是不是想領兩份餉銀”、“手無縛雞之力就別逞強,老老實實的當你的明朝小鮮肉兒”、“以後叫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別沒事越權給別人添亂”云云,只把孫鈺羞臊得無地自容。
只不過孫鈺還沒有弄明白“明朝小鮮肉兒”是個什麼概念,被綁成麻花的褚素先也迎來了他族兄褚九如的親切接見。
隊伍依舊在行進,陳文等人站在給褚素先準備好的囚車前,看著褚九如勢如瘋虎的廝打著他的族弟,簡直恨不得親手宰了他一般。到了後面手腳已經不夠用了,仔細一聽,不是“你這狗賊敢去降韃子丟盡了褚家列祖列宗的顏面”,就是“你這混蛋如此行事對得起經略和副憲的信任嗎”之類的話語。
見再沒什麼新意了,趕在褚九如將其咬死前,陳文還是把他給拉開了。
“褚主事,你是打算殺人滅口還是如何,這廝的罪行當由國法審判,輪不到你濫用私刑!”
此言一出,可是把褚九如氣得夠嗆,不過他也知道,陳文所說的乃是正理,只不過撤離到安全地區之後的審判結果會是如何,他不敢想象。
從出發以來,這支有百姓組成的南下洪流,雖然並不缺乏食物,但是行進速度卻慢的出奇,一天能走個十里地就算不錯了,怎麼也快不起來。想想也正常,這個時代軍隊的戰略移動速度正常情況下也不超過二十里地,比這幫子老百姓快不了多少。
對於這樣的速度,老營的文官們和南塘營的幾個武將也都表示能夠接受,只是陳文根本受不了這種被他稱之為蠕動的行進速度。
從軍事理論上來說,人類的行軍速度是由作戰意志決定的,所以近代軍隊和現代軍隊的戰略移動速度都高的嚇人。且不說現代軍隊,因為他們還過於遙遠,只說近代軍隊的行軍速度也有這個時代的封建軍隊的兩倍以上。
這一天十里地的磨蹭,什麼時候才能趕到新昌啊?
由於先前製造了不少大車,加上百姓家中也有些牛車、驢車、獨輪車之類的東西,陳文先前讓李瑞鑫帶人探明的道路雖然繞遠,但是對於這些車輛來說還算好走,只是車隊、行人過後留下的痕跡很難清理。
陳文不知道清軍是否會追上來,但是為防萬一,他還是命令工兵隊帶領新近組織起來的民夫把一路行來的道路挖得亂七八糟,以求如果清軍追擊而來也會被這道路拖延行進速度。
至於什麼路面養護費用,陳文在這殘明末世根本就沒聽說過!
每天都繃緊了精神的陳文很想得到休息,但是這幾千人全指望著他的決斷方能前行,如果停下來就很可能被清軍碰上,出於越早離開四明山區就越早脫離險境的心思,陳文也只得繃緊了神經,繼續走下去。
就在這時,騎兵隊負責殿後計程車卒突然發現路旁的樹林裡有些異動,只是不知道是清軍的探子還是流落至此的百姓。
眼見於此,陳文立刻下令隊伍保持前進的同時,從後隊抽出部分士卒搜尋樹林。沒過一會兒,幾個穿得破破爛爛的漢子就被提到了陳文的面前。只見這數人破衣爛衫,即便到了此時依舊只是淡薄的布衣,尚且灰泥密佈,臉上塵土被汗水衝得一道又一道,細看去更是深淺間雜。
看著這些人,陳文很自然的想起了初入四明山時的他,那時的他也只是比這些人幸運在於天氣尚熱罷了。
只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