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再說這畢竟是他母親遺物,我又何必深究那許多。
“你不會巴巴跑過來,就只為了畫像和佛珠吧。”我忍了許久,終是開口——雖然我知道這畫像和佛珠對他無比重要,但搜這間屋子的人已經放過這兩樣東西了,他也不必著急來取不是?應該還有比這更重要的東西……朱離望著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先出去吧。”
終於得到大赦,我正欲開遛,朱離在我身後緩緩開口:“估計門口有不少人都想找你單獨談談。”
我脊背發冷,猛地轉身盯著他:“你這是威脅!”
“這是事實。”
“可你不能跟在我身邊一輩子。”很多事情我終須自己面對。
朱離嘆息:“我是不能……”
又想用那個“一生一世,半生半世”來回避問題!我不由怒從中來,幾步衝了回來:“你別跟我裝可憐,你明白我的意思。”
“剛剛見憐的表情,我後悔了。”朱離抬頭看著我。
“你是見我的表情才後悔的。”我終於洩下氣來,蹲到他面前,我不喜歡他坐在輪椅上仰視著我,會讓我莫名地難過,“我以為我可以很堅強,但……”
朱離低低一嘆:“有時候人太敏感,不是件好事。”他這是預設了,“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
他的聲音,很溫暖柔軟,溫暖柔軟得讓我真想一輩子躲在他身後。可是我不想永遠成為他的負累和麻煩——我沒有自信成為和他比肩而立的蒼松,但至少不能成為困囿他自由生長的藤蘿。
“怎麼辦?”我苦惱地望向他。
“我有我不能推卸的責任。”朱離望著我,我搖頭:“我好像從來沒有要求過你金盆洗手,退隱江湖……”
朱離皺眉:“你哪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詞兒……”
“你怎麼不說我就是個稀奇古怪的人呢。”我笑,“原來你們這兒不興這麼說……”
“小白,別搗亂。”朱離一眼識破我的用心,只是燦若琉璃的目光盯著我,“上回跟清揚的對話你也聽到了,我並不是個兼濟天下的人,你放心,我……”
我豎起一根手指貼在他的唇上。這是我……第一次碰他的唇,他的唇冰涼而柔軟,宛若清晨帶了露珠的花瓣,甜蜜而美好。我不由微笑,只為這彌足珍貴的誘惑,也值得:“我也說過,你如此隱忍,必有所圖,哪怕你真去圖上位,我都無所謂。”見他微變了面色,我繼續又道,“你兼濟天下也好,獨善其身也罷,都是你的責任,而上天既然讓我來到你身邊,我也必然要盡我的責任,無論是哪種結局,我都不會怨你……所以你沒必要把所有負責都往自己身上扛……”
“小白!”他一把拉下我的手,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好好好,我不說了,跟交待遺言似的……你當我胡說好了。”我擺擺手,邊起身邊笑道,“我就在書房外面的花園裡曬太陽,所謂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吧……”
我轉身推開門,聽身後朱離輕輕嘆息喚我。我沒有回頭,而是微笑地邁出了門。是的,我輕輕撫住腕間的佛珠,忍不住微笑——從踏出世子府的那一刻開始,我知道我的生活又將是一番翻天覆地的變化,然而因為有了一個人,這種未知的變化,讓我坦然和……無悔!
風漸起
三月晌午的陽光真溫暖。
我見書房外靜靜而立的寧漫,那高大堅毅的身影讓我有說不出的感動。他和趙闊都是朱離信任的人,相信不論遇到什麼風雨,他們都會跟朱離站在一起的。得友如此,此生足矣!
寧漫見我出來,略點了下頭,便又轉回頭,只小心盯著四周。我隨口問:“趙闊呢?”
“辦事去了。”好簡潔的回答。我不以為意,此人性格如此,再說人人有秘密,我才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