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忽聽朱離嘆息,“此事與你原本就無關,你又何苦……”
“現在此事只怕真正無關的人是你了。”水清揚冷冷地截斷他的話,“你若認為她是白晴,就寫一紙休書,你若不認她為白晴,那便更加簡單……”
“小水,我……”
我剛要開口,卻聽水清揚輕聲打斷:“未浠,你放心,我斷不會讓你受如此多的折辱,待我傷好些,我們便離開這裡。”說著他向我露出水清揚式的風姿卓越的微笑,“家父多年前已退隱於西子湖畔,雖曾在朝為官,卻風趣幽默,開朗豁達,絕不是個頑固老朽之人,你這般的心性他定會十分喜歡,家父也早催促我早日成親,我若帶了你回去,他自是高興都來不及呢……”
“水清揚,我……”我張了張口,很想告訴他,我的命運不是賭氣,我也不是一件被人隨意推來讓去的東西,我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選擇的權利,特別是被朱離這樣傷害之後,我最想的是躲開涉及其中的所有人所有事,找個安靜的地方療傷。
何況我也有自知知明,我的前身做了什麼,只怕天下盡人皆知,就算旁人豁達開明,這種事情卻也不是人人都能夠接受的。更何況,他於我也不談不到什麼一見傾心、非我不娶,如此“深情的表白”也其實是跟朱離的賭氣……可話到嘴邊,卻打了個轉沒有出口。
不是不忍心拒絕,只是我不想再在朱離面前示弱!我不想讓他自信滿滿地看著我拒絕水清揚,讓他以為我對他還有執念和不捨!
我輕聲嘆息,明知道不該利用水清揚來成全自己的自私與狹隘,可終是靜了半晌輕聲道:“如今未浠孤身一人,舉目無親,多謝清揚抬愛,不求錦衣玉食,只求有個棲身之所罷了,至於成親……”
“有道是患難見人心,你我曾經同生共死過,我為人如何你必十分清楚,我不會強求你如何,起碼先離開這裡,安頓下來,忘卻你我不想見到的人和事之後再說……”水清揚不等我說完便點頭道,目光瞥了朱離一眼,而後又道,“我這些傷已無大礙,最多不過這幾日,你我便可離開,我先去跟師叔那裡知會一聲,給你調個院子,反正這裡院落多,免得見了不想見的人,怪鬧心的。”
我此時不免微笑起來。他的口氣怎麼都像與人賭氣的孩子,分明是帶了情緒的。或者,這才真正是“情之深,責之切”的道理,朱離顛覆了他們多年來的友誼,背叛了他們為人處事的原則而已。但不管如何,我還是要感謝今日有他替我解圍,否則我真不知道應當如何收場。
至於以後……在歷經如此多的生死坎坷、真假傷害之後,我此時心亂如麻,還不能冷靜思考那麼多,然而一聲“未浠”,一句“孤身一人、舉目無親”雖然說得心痛與淒涼,卻終讓我與朱離劃清了界線,我們——不再有關係,終成了路人!
耳畔突然傳來熟悉的咳嗽聲,聲聲直抽動我心底深處最脆弱的神經。我忍不住抬頭,卻見朱離的面色似乎比之剛剛進門時又蒼白了幾分。
他是舊毒未盡,水清揚是新傷累累,而這一切的起因,一個是前世的白晴,一個是如今的我——不管是有意無意,究竟我是他們的劫難,還是他們是我的劫難!
又或者,人生本來就是這樣怨怨相報,前世的白晴傷了他,於是今世的他便來傷了我。而我呢……我如今的放縱依賴任性,又會不會傷了水清揚?
看不開,是的,連我自己都會忍不住痛罵自己看不開,可若我真能把一切糾結往事都看得透的話,只怕我也不是現在這個我!以前曾經看過的那本書名起得好,性格決定命運——一切,都是我看不開之後的咎由自取!活該我落得這般下場!
“清揚,想必你也知道,世子夫人死於天牢失火一事上報朝廷,朝廷已備案結案,所以如今眼前的女子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