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無言。難道做事情可以完全憑好惡,沒有任何道德良知是非標準麼?我搖頭苦笑,不準備與她做這種理論,於是我道:“為了你喜歡的人,你做的任何事裡也包括對付我麼?”
靈素似乎渾身一震。我搖搖頭,轉身離開。這回,她沒再說什麼,也沒再拉住我的裙角。
我笑笑,望著天邊的晚霞——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我不知道這份美景還能看多久,卻是第一次,對生命有了份流戀。
信步向營帳那邊走,我知道這幾天姬暗河忙得焦頭爛額沒空搭理我,我有時候也藉著去看他的機會,去檢視張義究竟被關在了哪裡。前天我發現有一處地方竟有幾十名士兵守衛——在這樣已然開戰,邊關戰事緊迫的情況下,用了這許多人來看護一個不起眼的糧倉,似乎有些不尋常。
天微微黑了幾分,因著立了秋,空氣中有了幾分涼意。我尋著前天的記憶向山坳間的那處營庫走去。
樹影重重,我迎上不遠處的幾處火光,深吸了口氣,剛要邁步上前,卻突然覺得肩膀一緊:“你這是幹什麼?”
我扭頭看到水清揚正一臉嚴肅地看著我。通常這個時候,他都在前邊的大營幫著軍醫處理傷員。我有點心虛:“我……隨便走走……”
“不是跟你說了麼,等我訊息,怎的這麼沉不住氣。”水清揚瞪著我,目光不悅,“我答應你的事自然會去做,你以為我只是敷衍你麼?”
“我不想連累你。”靜了下,我還是緩緩道,他是聰明人,任何藉口不如說實話,他為我所做的,無論是朋友還是兄弟,都已太多了。
“你早就連累我了,從在朱離的世子府……不,從太后把朱離的病推給我‘照看’時,我就知道我這輩子算是毀在你身上了。”水清揚冷笑,一時間我啞口無言,不管我是白晴還是白未浠,他都不得已地捲入了這場紛爭當中,卻是事實。
“我知道已經好幾天了,你是擔心張義的安危,可若姬暗河想殺他,早就殺了,而當時下令留了活口,自然是不會輕易取他性命。”水清揚道,眉宇間有些疏離。
我是擔心張義,可是……我咬了咬唇,卻什麼都沒說。這也是我不想再讓他幫我最主要的原因。他是朱離的朋友,可我卻為了一己之私而求他救張義……於情於理於義,對他都是左右為難。
“別再皺眉了,本來面色就不好看,再皺就變成苦瓜了。”水清揚輕笑了下,輕點下我的眉頭,忽然御下了所有情緒。我彷彿被他施了定身咒一樣,怔怔地望著他。
多久沒看到他如此閃亮的眼神了?我很懷念當初與他在世子府鬥嘴時的感覺,甚至懷念在懸崖之下他依舊能夠保持那份樂觀從容的心態,可在我身邊,他的神情和心態卻變得越來越沉重,終究是我——成為了所有人的負累。
水清揚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笑道:“怎麼,復明之後發現還是本公子的風流倜儻吧?要不咱誰也不管,誰也不救,你就跟我私奔了去吧。”
“真的?”我挑眉望著他。
水清揚怔了一下,卻忽然一笑,一把拉了我的手,向左側的一處山坳跑去。
“你幹嘛?”
“跟你私奔啊……”水清揚頭也不回。
“水清揚!”我有點無奈,有意慢了下來。我剛才是故意逗他,可我知道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你若能放下,便是真的。”水清揚忽然慢下步子,轉頭看著我淡淡開口,而後不等我回答,又道,“剛才那處是糧草重地,兩國開戰,自然會先要保證糧草安全,派了重兵把守最自然不過。這幾天我找人查了下,大約知道張義被關在哪裡,已經安排人過去了,算算時辰,趕過去應該正好……”
他忽然斂了一切的心緒冷靜的樣子又讓我怔了良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