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用我換命。或者正因為如此,莫長染才故意瞞了他,利用我的心甘情願,上演了一出欲擒故縱的戲份,替他易了毒。
一切發生得再戲劇性不過,歸根結底,卻還是人算不如天算。
此時,卻也聽得莫長染輕嘆:“只可惜我的好心終成了驢肝肺,你終究也不肯信我……”
朱離道:“是你不肯信我才是,若不是未浠手上有這顆玲瓏珠,你又怎肯輕易把一切都說出來?”
“你我聯手,大奕朝何懼之有?何況你我已在一條船上,更應當同舟共濟……”莫長染不理會朱離言語間的嘲諷,微斂了面色目光灼然看著朱離,不是刻意拉攏,更不是嚴厲威脅,彷彿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朱離冷笑:“跟寧王爺聯手?我怕我也終落得鳥盡弓藏的下場……”
莫長染笑道:“當今皇上並非明君,你自小是他伴讀,自當比我瞭解他的能力為人,或許在你眼中,他雖無治國之才,卻並不大惡,我反心早已,所以沒有立場說他的不是,可是有件事,我卻不得不說……你可知靜老王爺是如何過世的?”
我感覺朱離身子一緊。
莫長染話音一轉,聲音裡多了幾分凜然:“姬暗河勾結北金人自有他的打算,他將靜老王爺的行蹤早一步通知了北金,所以跟隨靜老王爺來邊關的十幾名親信,幾十名暗衛才會在一夜之間被人斬殺,他若不是因為眾人的拼死相護,也會命喪當場。這一切不過是姬暗河企圖嫁禍於西遼,意於挑起奕遼戰爭好與北金乘虛而入的陰謀,而我在邊關救下靜老王爺的時候,他雖重傷昏迷,但憑我的醫術,自信這些傷卻不至於致命,真正讓他不治亡故的,是……毒!” 莫長染目光卻清亮凜然逼人,“他身中之毒,已侵入五臟六腑,再無可治,而這毒,已中了近三年!”
三年——我就算再笨,也猜出來了,時宗皇帝朱照繼位,剛好三年!
果然,這世上縱有遺命託孤,忠心事主,卻也有功高震主,卸磨殺驢!
古往今來,託孤大臣果然就沒有幾人有好下場!
身世謎
莫長染說得雲淡風清,朱離此時更是面無表情。
然而我知道,我從他僵直的露了青筋的手指和緊繃而立的身體間感覺到,他正在苦苦壓抑著自己的一切心緒。
先是知道一切苦難的根源來自於父親好心保全的一味毒藥,再是父親忠心事主的一生被全然否定,又有自小長大的伴讀好友的下毒謀害,瞬間曾經的同窗之誼君臣之義卻全成了殺父之仇……種種是非恩怨避無可避,讓他情何以堪?
我用力撐起身子,到他身邊,尋到他的手緊緊握在手中,想給他無聲的安慰。他的手……真涼,入骨冰徹!是我的手無論再熱都暖不起來的冰冷!
朱離抬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有痛,痛中卻有淺淺的溫柔。我見他這般表情,心下微松,他——一直都比我看到的,和想像中的堅強。
輕輕握了下我的手,他緩緩鬆開,望著莫長染手中的鐵盒,聲音輕緩而溫柔:“這裡面,有父王守了三年的聖旨,這是他用性命保全和成全的東西,是他誓死不願觸碰和解開的秘密……”他忽然抬頭盯著莫長染,一字字道:“你真想知道這盒子裡的秘密?”
莫長染見他說得凝重,也凜了種種表情:“這卻也是他不遠萬里、九死一生交到我手上的東西,我相信他肯送來,必然是想讓我知道。”
我見朱離嘴動了動,似想說什麼,但莫長染卻抬起手阻止了他的話:“此事與這顆玲瓏珠和這份秘密都無關,白姑娘我自然會救,不必要你開口相求……靜王爺,你莫瞧輕了我。”
我忽然不知道以何種面目面來對今日的種種局面。
我當然明白朱離當著莫長染的面談開這一切的真正目的。當初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