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也罷,一不做,二不休,三不回頭。也好,這樣她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風華得絕了代,風采得迫住了所有的女子,風情得所有的男人有千萬種回頭的裡由。
這時候,她卻遇上了方怒兒。
“你是誰?”她狠狠的問,拿燈籠去照他:假如是不懷好意的人,一定會討厭火光。“一個殺手。”對方答,似乎分不出火光和黑暗。
“你要殺我?”她眯起了眼,在美和媚之間以醉意殺出一條血路。“他們在巷口等著你。”那少年不以為意的說,輕鬆得不像是在說話,熟絡得像交了好久的朋友。
“他們?”杜愛花不懂,“誰?”少年已不用答。杜愛花已聽到腳步聲。不止一個人。同時還聽到對話聲。
“怎麼?這麼久還不出來,她明明是離開了樓上樓的呀。”
“總不成死在暗巷了吧?她窩著不出來,咱們還不如找她去!”
“也許她是聽到風聲了吧,我就看她今晚能躲到那裡去!”語音陡停。他們發現暗巷裡有燈。有人。
憑著微弱的火光,杜愛花也看見“他們”了。
“我道是誰,”杜愛花看著暗巷裡的退路,發現那兒也有人迫了過來,一、二、三、四、五……乖乖的,不多不少,連盛虎秀一共十二人——這十二人都喝了酒,十二人加起來的清醒還不足讓一個人去點燃十二根香,何況這十二個都是黑道上如狼似虎、作奸犯案如同吃飯飲酒一般平常的傢伙,形勢險惡,已可想而知。
“原來是盛少幫主。”
“我道是幹啥,躲在暗巷裡這許久不出來。”盛虎秀打了一個仰天酒呃,“原來是會情郎去了。”
杜愛花看了那少年一眼。酒已醒了三分。“盛少要是餘興未盡,”杜愛花說,“我們再上樓上樓再共一醉好了。”
“你別耍我!我想過了,一跟你會面,你老是推搪,真沒興頭!”盛虎秀的酒膽早己脹破了,只剩下色膽正躍躍欲試,“我在這裡等你,兄弟們要看我和你在這兒開開心心痛痛快快的幹上一場。你這次再也溜不掉了,今晚不干你,我不回生癬幫!聽說誰也不能治你,好傲慢的婊子——不過,再漂亮再驕傲的婊子,仍不過是個婊子!你要是聽我的,我便幹我的;你要是不識趣,我叫兄弟們一齊幹!”
然後,他又一搖三擺,走到杜愛花身前,用一手摸摸她在暗巷裡花一般的白臉,又一波三折的走到那少年前,用一隻食指去戳他那一張雕出來一般五官深明的臉:“告訴你,我不介意你先幹了別人……我不管,我都不管,我只要和你幹……幹……而你、你,我不管你是誰,你少管閒事,站在那兒看,便沒你的事,不然,你就惹禍上……”
少年沒有避。他的眼睛,只一直看著盛虎秀的手指。戳他的食指。
“不要惹我,”他說,“絕、對、不、要、惹、我。”
“惹你又怎樣——”盛虎秀笑了,連同他滿嘴的酒氣和滿口的黃牙,一齊捂向那少年,還有手大力的戳著少年佈滿須腳的下頦,“——我就是要惹你。”他那句話陡然中斷。
因為他乍然發現他的食指也中斷了。火光微微一晃。像貓眼似的青苔一閃而過。比懾青鬼的乍現還快。
他以為自己酒喝多了,眼花。——手指前一霎還是好好的,怎麼會忽然之間“不見了”的呢?
他差點還把斷指(還來不及冒血)繼續戳在那少年的臉上。“天!”他慘嚎了起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手指斷口處,還帶了點慘青,這才開始冒出血來。
“沒有事。”少年說,“只要你不惹我。”他手上有劍,劍很短,劍穗很長,一閃而沒,已收入鞘裡,劍鞘已掛在背上了。
盛虎秀的十一名隨從,全皆震愕,扶著盛虎秀,勸慰的勸慰,咒罵的咒罵,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