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堅守廣州,尚可喜精銳盡數屯於此處,便是兩廣的外系將領亦是如此。各地只有零星守軍,想來也是當不得江浙明軍的一擊,尤其是在廣州城破、尚可喜失蹤的情況下。只不過,第二天下午,順德不戰而下的訊息前腳送到,後腳陳文就接到了宣詔使者即將抵達三水縣的急報。
“用得著這麼快嗎?”
陳文很無語,宣詔使者來得太快,如果他不能在三天之內破城,便真的會如尚可喜所預言的那般面對永曆的詔書。詔書中所寫為何,陳文還不知道,但是一想到尚可喜還逃亡在外,內心的焦躁便油然而生。
該來的總是要面對,在安有福藉口大軍出征在外而把驛馬和船隻全部徵用走了的情況下,宣詔使者在路上不得不耽擱了一天,但是在破城的第四天也趕到了廣州。
“把凌海將軍和李帥請來。”
宣詔使者尚未進城,陳文卻率先將陳奇策和李常榮這兩個廣東明軍武將找來。二人趕到沒有多久,宣詔使者就抵達了陳文的行轅所在。
“請天使代本王回稟聖上,所謂將在外,軍令有不受。督師郭之奇、總督連城璧無能,不能協調眾將,盲目接受尚逆之所謂反正,以致如今廣東大亂。況且,今日尚可喜能夠攻殺廣東眾將,大軍若退出廣東,只怕明日孫可望亦會大舉南下,夾攻雲南。”
宣詔使者出發之際,帶著兩張聖旨上路,若是陳文沒有攻陷廣州,就逼迫尚可喜釋放郭之奇、連城璧等兩廣官員,借陳文之力恢復粵西、桂東的那些武將的地盤,依舊是以督師和總督節制。最後作為酬勞,將潮州分給陳文,吃虧的不過是耿繼茂和郝尚久罷了。
可若是陳文已然攻陷廣州,那就勒令陳文收兵,多給一個韶州府作為酬勞,廣州連同尚可喜和馬雄的地盤部分分給眾將,其他的則安插文官,並從雲南派遣武將招募兵員鎮守。
至於理由,廣州是省會所在,廣東與江浙、福建亦有不同,乃是有督師、總督存在,陳文貿然涉足廣東容易導致文臣與勳貴之間的矛盾云云。
總而言之,永曆朝廷不希望陳文在廣東站穩腳跟,原因很簡單,陳文現在的勢力太過強大,甚至已經強大到了讓朝廷不得不提防的地步。但是對於陳文而言,北伐他早已不指望其他人的幫助,正因為如此,那就更需要一個穩定的南方,而只有自身足夠強大,佔領區才能更為穩定,所以吃進嘴的就沒有吐出去的道理。
陳文的強硬態度是有著自身實力最為後盾的,奈何永曆朝廷剛剛進入雲南不久,朝政上百廢待興,派來的宣詔使者是一個禮部的堂官,此前也不過是個秀才罷了。
年輕氣盛,見陳文如斯,當即便反問道:“大王稱廣東文武無能,方來助戰,那福建和潮州又是為何?!”
聽到這話,陳文搖了搖頭,繼而笑道:“本王此前已經上疏天子,福建劉清泰為韃子浙閩總督多年,盤踞福建,當行剿滅;耿繼茂名為反正,實則利用王師身份向劉清泰倒賣軍糧,罪不容誅;至於潮州的揭陽侯,此前向本王提出願為一富家翁的請求,本王念及揭陽侯反正之功,以潮州一府五年稅賦作為酬勞,如今正在西湖邊上享清福呢。”
陳文一句話把天使頂了回去,也讓這個宣詔使者意識到雙方的差距之大,只得氣哼哼的離開了行轅。
從頭到尾,陳奇策和李常榮都沒撈到一句半句,但是陳文把他們叫來就是在向永曆朝廷表明廣東眾將的立場。二人不知道宣詔使者即將趕到的訊息,吃了訊息不靈通的虧,但是水師還在碼頭,他們更是身在行轅,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得硬著頭皮站在那裡。
宣詔使者走後,陳文與二人聊了片刻,二人便起身告辭。行在回返軍營的路上,李常榮嘆了口氣,繼而向陳奇策說道:“這次算是被越王害慘了,咱們兄弟以後在朝廷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