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已經失去了所有力氣。
邊野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漸漸鬆開了她的手腕。
“今天先休息,好嗎?”許真魚把僅剩的最後一點溫柔給他了。
……
林次羨一夜未歸,倒不是許真魚有心要等他,只是她完全睡不著而已。
早晨之後,她獨自前往江爺爺的書館,在門前一坐就是一上午。
藍黎島的海還是那樣漂亮,風還是那樣溫柔,許真魚卻已經不是過去的許真魚。
她整個人縮在椅子上,兩個月以來,頭髮似乎又長長了一些,前前後後把她的上半身遮蓋住了一半。
佛教文化裡把頭髮說成是三千煩惱絲,還說剪去頭髮可以尋求心靈的解脫和自由。這只是一種隱喻。
如果真的如此簡單,世界上的和尚應該很多吧。
許真魚望著海發呆,幾隻海鷗在海面上飛過,自由自在。
時間也自由自在地流淌著,從來沒有誰能夠管住它。直到許真魚看到嶽澤連在身旁出現,她才意識到,上午已經逝去了。
“來找我的?”他笑得最開心了。
“只是來看書而已。”
“這樣啊,看來我自作多情了。”
他自嘲一句之後,就去了書館裡面,過了好久,他才搬出一張椅子在她身邊放下。
他也坐下來。
許真魚抱著膝蓋,不願意說話,她把半張臉埋進胳膊裡,等待嶽澤連會主動說些什麼。
他們不是在一起訓練了麼。邊野臉上的傷,他總會看見的。
可是嶽澤連什麼都沒說,他看風景看得比她認真多了。
長久的沉默讓許真魚覺得好不舒服,嶽澤連究竟在想些什麼,她很想知道。
但他什麼都不說,只是靜靜坐著,像個雕塑。
許真魚深深吐出一口氣,是下意識的反應,嘆完後她就開始後悔,總覺得自己主動暴露了什麼。不過她還是假裝不動聲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過了一會兒,嶽澤連有動靜了,他伸手過來,非常輕且緩慢地揉著她的腦袋。
許真魚驚詫地抬起一點身體,轉頭盯著他看,他還是那樣溫柔地笑,深情的眼睛十分明亮。
“不用為別人考慮太多。”他說,然後輕輕抬了抬眉毛,好像在給她打氣似的。
知道嗎,你可以不用為別人考慮太多的。
嶽澤連簡短的一句話擊中了許真魚的心靈,在許真魚什麼心裡話都沒有跟他說的情況下。
有些人,他們是完全經不住別人的安慰的,更別提是像嶽澤連這樣溫柔的人在安慰。許真魚要是那一類人的話,她沒準會直接哭出來。
她看著他,內心有點複雜。
他們並肩坐,前面就是海,他摸著她的腦袋。這就像濫俗愛情劇的結尾,可就是這種結尾,總是讓人禁不住地潸然淚下。男女主看起來好像會地久天長下去,實際上電視機一關,什麼都沒有了。
許真魚抬手移開了他的胳膊,“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把臉重新埋回胳膊裡。
嶽澤連沒生氣,反而笑笑,“你有時候和阿羨也蠻像的。”
“我跟他?”許真魚下意識反駁道,“哪裡?”
“傲嬌。”嶽澤連牽了牽嘴角,“還沒吃午飯吧?我讓他們帶飯過來給你了。”他轉頭瞥了瞥書館裡的時鐘,“應該快了。”
許真魚愕然,“他們?”
“剛剛給他們打了電話。”
剛剛?什麼時候?
許真魚努力回想,嶽澤連笑著指了指自己的椅子。
原來他拿椅子拿那麼久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