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皺越緊。
隆福宮。
晏之臨坐在椅中。長條案几上,鬱竹那件素青斗篷整整齊齊疊著。趙府兩名侍衛剛剛離去。
據侍衛說,鬱竹出家門後不久就跳下馬車失了蹤,她走得那麼急以致斗篷都忘在了車裡。他們在道邊左等右等不見人,無奈之下只得分成兩隊,一隊進宮說明情況,另一隊則擠進人群找人;但剛才趙府最後兩名侍衛來報--熙春大街人太多,實在無法找到小姐蹤跡。
熙春大街--豐樂樓--
晏之臨深深地呼吸,臉色蒼白得彷彿庭院裡的那堵照壁。
他“嗖”地站了起來。
“王爺,你怎麼啦?”
淡淡雅雅的聲音,輕柔又宛轉。
他回過頭去。
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兒,發如雲,衣勝雪。她睜大一雙盈盈的水眸,關切地看著他。
湧金門二樓小閣。
鬱竹的心“怦怦”地跳個不停。
“熙春大街――湧金門――危險――”新雪的警告以及那亮得異乎尋常的雙眸,在她腦中交替閃現。
危險!
與此同時,大廳裡,綠衣舞姬慢慢欺近皇上。
“嘿!”
一聲女子嬌喝驟然響起。
頓時,大廳裡驚呼聲響成一片。
是了!鬱竹不假思索,推門疾步而出。
“小心!”她大聲喝道。然而,她的聲音已被淹沒在刀劍相擊和呼喝怒罵聲中。
那顧昭泰率領十多名侍衛猛撲過去,將綠衣舞姬新雪與皇上隔開。新雪手持短劍,長裙翻飛,與眾侍衛鬥在一處。她的武功不甚高,沒幾個回合,就被人踢飛了兵刃,按倒在地上。
鬱竹跑上兩步,發現張帷等幾名晏之原的貼身侍衛肅立一旁,並沒上前助戰。
皇上沒有起身,除臉色有些陰沉外,似乎沒有大礙。在座的大臣和嬪妃,也毫髮無傷。
鬱竹鬆口氣,正要退走,卻驚覺自己已到了廳中央,好幾雙目光正投在她身上。她臉一紅,匆匆找個空座坐下來。
還好,皇上似乎沒空理睬自己。
鬱竹的目光,穿過座位空隙,直落在新雪身上。新雪低著頭,長長的頭髮將顏面遮住。兩名侍衛按著她的肩膀,將其牢牢禁錮。
鬱竹注視她良久,但後者始終不曾抬起頭來。鬱竹暗歎口氣,垂下了眼簾。她絕沒有想到新雪會牽扯進來,而且還是名刺客!
她應該身穿曳地長裙,發插玳瑁梳,在豐樂樓寬廣華麗的包間舞姿翩躚的。
事已至此,再去深究其原因,便也晚了;
顧昭泰半跪在地,向皇上請罪。皇上只擺了擺手,似乎不想怪罪下來;接下來,顧昭泰開始質問新雪受何人指使,同黨為誰。可是任憑他說甚麼,新雪總一言不發,跪在那裡好像泥塑菩薩。顧昭泰神色漸厲,顯得十分惱怒。
忽然,有人悠悠開口道:“顧大人,你打算把這裡變成刑部大堂麼?”負責本次護衛事宜的正主――四皇子晏之原坐在下面,目光淡淡的,微揚的眉梢卻頗有嘲諷之意。
顧昭泰一愣,隨即點頭笑道:“是!多謝殿下提醒!今日皇上撥冗巡幸,與萬民同樂,如此良景佳時,臣卻提些刀光劍影之事,不該!不該!這個女刺客,由臣帶回去審問才是!”說完,他向身邊人示意。
高臺上十二名舞姬原本伏在地上等候發落,這時被侍衛帶了下去。新雪也被帶到一邊。
不一會,一班藝人紛紛上得臺來,蕭鼓聲中,雜劇開演。高臺周圍的百姓並不知道里面發生了甚麼事,如今既又有精彩熱鬧的東西可看,便使勁地拍手。一美貌女角咿咿呀呀地唱到妙處,臺下轟然叫好。
大廳裡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