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道:“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你明白麼?”
鬱竹怔怔地。的3d
那人嘴角一翹,笑容飽含譏誚。
“你真該去問問你那溫文爾雅、柔弱善良的太子殿下,問他――當年一面和你甜言蜜語,一面為了皇太子之位,聯合了袁家,在朝中暗暗安插了多少黨羽,排除了多少異己包括趙家的人!如今朝中趙家的人十去六七,誰還會為趙養性說好話!”
鬱竹默然,片刻之後,問道:“那麼,貴妃娘娘和平王殿下如今可好?”
“趙鬱竹,你果然夠聰明的!”那人揚眉,“他們都被軟禁在宮裡了,別再問為甚麼,朝廷機密,本王無可奉告。”
鬱竹呆呆望著遠處的窗戶,心下震動。朝中到底發生何事,竟致貴妃平王被幽禁,父親被羈押,且事前一點風聲也無。她忽然想起,此人行事殊不可靠,說話不盡不實,平生最擅顛倒黑白,胡說一氣。這樣看來,他方才說的話,倒也不能完全當真。她沉住了氣,問道:
“王爺當真傷著了麼?”
一隻手自床裡伸出來,將那半幅帳幔,慢慢往旁拽起。
四目相對。
允王斜倚床欄,側過半邊臉龐來。他卸去了平時的華冠錦服,只披了件白色薄袍,錦被蓋到胸口。頭髮隨意挽髻,下巴仍舊尖尖,眼睛漆黑明亮。
他反問:
“你說呢?”
鬱竹望著他沉默半晌,屈膝道:
“王爺請保重身體,鬱竹告辭!”
允王側眼冷冷相望。
“你現在可是朝廷欽犯,想走到哪裡去?何況,本王府也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鬱竹只當沒聽見,轉過身去。
一聲輕嘆自她身後傳來。
“即便出去,又能怎樣?你想憑一己之力,對抗整個朝廷麼?其實,只要識時務,你就可令自己處於安全無虞的境地。至於趙府其他人,與你有何相干!”
鬱竹拂開錦帳,頭也不回。
“我竭盡所能去做該做的事,查明真相,有冤申冤;若父親真做了對不起東越百姓和朝廷的事,那我自然陪著家人一起赴死,絕不苟活於世。”
允王望著她筆直的背影,道:
“趙家若坐實了罪名,你和你那幾個妹妹,想死得痛快些,可也非易事。本朝對謀逆者和其家人的懲罰,同樣嚴苛。”
鬱竹身形忽地有點遲疑。不過,她腳步未停,並將手搭上了門沿。
允王看著她瘦削的背影。
“哎――等等――”他的聲音忽地變高,透著點焦灼。
鬱竹疑惑轉臉。
帳幔後,那人半坐直了身體,臉色如常,只將目光定定地看她。
“後退五步,左轉,開啟書架下倒數第二格抽屜。”
鬱竹不動。
他揚揚眉,“放心,不會‘嗖’地放支箭出來。總之,按本王說的做,你不會後悔。”
鬱竹想了想,後退五步,左轉,開啟抽屜。
抽屜裡,一把短劍精光閃爍。
鬱竹伸進手去,短劍半尺來長,一掌可握,分量不輕不重,竟十分貼手。綠油油的劍鞘,金絲纏繞的劍柄,不用拔出,便知劍是把好劍。她住在拈花寺時,身邊未帶武器。如今在外行走,這劍也確實能派用場。於是,她將劍收進衣袖,道:“謝謝王爺!”想了想,她又補充道:
“過些天還給你。”
允王收回目光。片刻之後,冷冷的聲音自床裡飄出來。
“不用客氣!你家被抄了滿門,有這麼鋒利的劍在手,了斷起來也容易些!”
鬱竹不介面,轉身離開。
允王抱著膝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