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耀東咬咬牙,說道:“難道只有魚死網破一條路?家中留下的人根本打不過張小貝他們的人。”
“打?什麼時候我要打過?我是等著他們過來,直接把賬目交給他們,任憑他們處置,我死也便死了,只求他們給我陳家留一線香火。”
陳老頭的話說出來讓家中的其他人失望了。原以為會有什麼好辦法,最後居然是束手就擒。
陳耀族愣了愣,隨後嚎啕大哭:“早知道那天我回來不去惹他們,或者是不回來。家中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嗚嗚嗚……”
除了陳家的老爺子,其他人都用憤恨的眼神瞪著哭起來不停的陳耀族,恨他給家中惹來大禍。
陳家老爺子搖搖頭:“起來吧,不怪你,我想明白了。你回不回來,惹不惹他們,跟今天家中的事情都無關。”
“怎麼無關?要不是他非要調戲張小貝,還威脅人家。人家能進到縣城中暗地裡查我們?”陳耀偉見祖父給大房的人推卸責任,不高興地說道。…;
“閉嘴。”陳老爺子哼了一聲。隨後說道:“張小貝他們上次過來,必然是想看看縣中的情況。縣中根本沒有學堂。他們見到,第一個會問的便是縣中誰家買賣做的最大,等問出來是我們家,又必然會問我家的地方。
到時候看見我家住的地方大,還有很多錢,但卻沒有拿出來修學堂,他們會不繼續調查?蒼天啊,果真是天道迴圈,報應不爽。不出錢修學堂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手上不乾淨。”
“要是早知道,那時我們就花錢修學堂了,等張小貝他們一來,便不會使勁調查我們。”陳耀東後悔不迭地說道。
陳家的老爺子笑了:“呵呵,呵呵呵,還記得兩年前在城西做香燭買賣的東家樊凡嗎?他當時找到我們陳家,說想聯絡縣中其他商戶,由我陳家領頭,先在城外的那邊荒地上修一個學堂,然後我們各自出錢給縣中的娃子唸書用。
結果沒有人同意,我也不同意,憑什麼要把錢拿出去給無關的人?然後樊凡自己拿出點錢來要修學堂,我們又說他用此方法逼迫我們,最後他只能自己花錢印書給孩子們看。
時期去年我們就應該知道做錯了,那時家中買賣缺少活錢用,想去錢莊抵押借貸。平時比我們差很多的商戶去貸款,錢莊考核後都給錢了,而且還是低息。
等輪到我們,無論我們怎麼提供資料,也無論我們怎麼要求可以提高點利錢,大唐錢莊都沒有給我們放貸。
現在知道為什麼了吧?錢莊本是個賺錢的地方,不應該管別的事情,但錢莊又是張小寶建成的,做的事情需要符合張小寶的要求。
大唐錢莊正是用此方式來褒獎為大唐孩子付出過的商人,除非他們的活錢多了,才會考慮到借貸給我們這樣的商人。
我現在相信了,善有善報,即使老天不報他們也會報。甚至是給學堂出過錢的人,後來經營不小心賠了,只要拿出來一個合理的新賺錢方法,錢莊也會給他提供錢。
報應啊,人報比天報來的更直接,也更狠辣。這就是規矩,張王兩家定的規矩。只要我們沒有本事與他們對抗,沒有本事逃離他們控制的範圍,我們就必須要按照他們的規矩做事,不答應,便是現在的後果。”
陳家老爺子說了一番話,再不出聲,重新縮回椅子中,整個人都矮了不少,眼睛閉著,似乎睡著了。
廳中其他陳家的人也說不出任何的話,他們以前不是沒想過出點錢,做做好事,只不過家中孩子們的花消大,比如陳耀族,六百人的隊伍,一部分是家中買來的下人,更多的是僱傭來的。
平時出去玩樂需要花錢,想吃美味的東西和穿舒適的衣服需要花錢,拉攏官員需要花錢,這些錢都是自己享受到的,要是拿出去給別人家的孩子,自己能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