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儀有了酒,走路跌跌撞撞,進了落雲軒也不喊人點燈。
徑直向主屋走去。
中間有陪嫁丫頭來扶,被她一把推開。
“告訴你們,現在這裡我說了算,都滾開,我偏不梳洗更衣,明早起來沐浴,姑娘我想來,熱水就得備好婁,都聽好了?”
丫頭不敢違拗。
她走到自己房門前,突然發性,躍身飛起一腳,口中喊道,“嘿!”
一腳將木門踹開,她呵呵一樂,進了屋。
黑燈瞎火將門一合。身子軟在門上。
嘴裡嘰嘰呱呱說著,“好酒,好味道。”
說罷,身子向前一撲,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她一驚,大約酒沉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反手一記掌劈,帶著力道斬向來者後脖頸處。
“狂徒輕薄姑奶奶,吃姑奶奶一記斷魂奪命掌。”
她那一掌速度不快,被李琮一把抓住手腕。
一隻有力的臂膀伸到她膝窩裡一抬,將她打橫抱起。
她拼命晃著雙腿,叫嚷著,“放我下來,我還要喝。”
被一雙軟唇將話堵在舌尖上,變做含糊不清的呢喃之音,而後化做熱烈的嬌吟。
“你這烈性的小蹄子,看夫君如何收拾你。”
李琮按著她雙臂,由她在身下掙扎。
元儀身上沾染著薰香與酒香混合的氣味。
少女的味兒。
李琮心動不已,方才元儀的話又浮上耳邊,他咬著她的耳朵問,“我若上了戰場回不來,你可為我守節?”
“我便如祖奶奶一般,將自己夫君從屍山血海揹回來。”
“之後我們也如曹家,開枝散葉,子孫滿堂。”
“那現在你就給為夫生個兒子。”
他摟住元儀結實的腰身……
元儀偏不老實,她身子一翻,將李琮壓住,學著他的樣子,按住兩隻手臂……
李琮覺得有趣,他經過的女子兩隻手伸出都數不過來。
這位又倔又蠻又俏又憨的丫頭,是頭一個敢在塌間這麼放肆的。
偏偏不覺得“淫”。
她低下頭在李琮耳邊道,“郎君太嚴肅,元儀不喜。元儀喜歡郎君如昨天那樣溫柔。”
她呵得李琮直癢到全身酥麻,“夫君日後待你溫柔些。”
“是了,你溫柔待我,我便乖巧對你。”
兩人一夜歡好,和好如初,越發甜膩。
元儀一早起來,真的就去梅姍院中,又是吊嗓子,又是學功夫。
請早安時她等不及回門兒,差人將昨夜暈過去的嬤嬤送回曹家。
順帶捎回一封家書,只畫了三個鬼符般的字,“不中用。”
…………
這夜,宮中傳來皇上龍體垂危的訊息。
李琮漏夜前去侍疾。
他縱馬疾馳,心中焦灼不安。
此時他最心焦的便是中央軍權究竟花落誰家。
此次進宮,氣氛與原先大不相同。
他從宮外經承天門向宮中去,先遇了一隊不認識的侍衛查腰牌。
即使知道他的身份,腰牌仍是看了又看才放行。
一路侍衛不斷。
李琮追問他們歸屬,說是臨時成立的防衛軍,只認直接上級。
這支臨時防衛軍歸誰掌管他們也不知道。
隊中侍衛從善撲營,虎奔軍,金羽衛中各抽的有人。
像是隨機抽人編的隊伍。
專門負責檢視進出所有宮門的任何人腰牌和進出宮的理由。
執金腰牌以下的,還要有帶印章的籤條寫明原因方可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