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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還假裝熱絡故意試探,真是卑鄙。

李本中目似銅鈴,兩條黑眉擰成一股繩:“哪兒來的毛頭小子,竟敢對將軍的事指手畫腳!還不退下!”

怒極反笑,拱了拱手:“在下是青國禮官,掌管軍儀軍禮。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虛目而對,亮聲慢道,“這點道理,李將軍該不會不懂吧?”

李本中鼻翼微抖,表情甚是尷尬。

“豐郎中。”哥哥清了清嗓子,“本帥今天自當節制,李將軍也是一片熱心,你莫再計較。”

微微頷首:“是。”

黑絨幕布垂掛在平野,沁骨的秋寒肆虐著天邊的星,冷的它們顫抖著瑟縮在一起。遠遠地走來一縱人影,隨著距離的縮短。才發現,原是夜近了。那雙含笑的鳳目催動著我胸中的漣漪,擦身而過的瞬間,藏在衣袖裡的涼手忽然被握緊。瞬間的暖意,瀰漫在心底。

不待我回神,另一隻手上忽然傳來警告似的重捏。偏首,入目的是溢火的俊瞳。“卿卿~”咬牙切齒的低吟。

坐在允之的下手,偏頭看向主方大將。李本中持爵而立,洪鐘般的聲音響起:“成原之戰實在慘烈,本將雖沒有親身經歷,但從韓將軍已不足七萬的兵力看來,這一仗是傷亡慘重啊。”迎風而視,大鬍子瞥向我們這座時,臉上露出幾分幸災樂禍,“而眠州的青龍騎也是長途奔襲數千裡,經此一仗想必也已是人困馬乏。”聞言輕笑,看向修遠,四目相對的剎那,微迷。

“唉,可惜啊!可惜我軍一路上遇到無數山川險阻,誤了戰機。”重重的嘆息將我驚醒,李本中一橫圓眼,很是懊惱地說道,“不然韓將軍何至於折損數萬兵馬,眠州青龍騎又何至於睏乏至極呢?”這話說的,好像他們翼軍才是勝敗的關鍵。若不是翼國想撿便宜,來回猶豫,又怎麼會被擋在樂水以北,遲遲難以前行?哼,真是自己給自己貼金。掃視一週,不論是我們韓家軍,還是青龍騎,凡是經歷過那場血戰的將領無不面露鄙夷。

“唉,舊事不提!”李本中搖了搖頭,“來來來,本將敬諸位兄弟一杯!”

端起酒盞,小抿了一口。真辣啊,是燒刀子,偷偷張口,讓舌尖浸沒在微涼的秋夜中,來沖淡灼熱的酒氣。不經意地偏首,卻見允之半倚著身子,似笑非笑地看來,眼神迷離。

“喝這第二杯前,本將有一句承諾!”嗯?眯眼審視,“青、翼、眠三家向來交好,本將也不會置眾位弟兄於不顧。等入了近畿,咱翼國南軍一定會衝在最前面,為九殿下、為韓將軍。”他舉杯向我們這邊點了點頭,“為眠州侯、為宋總兵。”再向修遠那邊拱了拱手,“甘當前鋒,掃清前途!”說了一大通,原是來搶戰功的。怎麼?想虎口奪食?那還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李本中啊,你這個名字起得到恰如其人,李笨鍾,看來是不敲不響,不響不痛啊。

“來!本將就先幹了此杯!”他粗豪地飲下烈酒,放下銅爵卻發現在座無人呼應。“怎麼?”大鬍子面上有些尷尬,“韓將軍?是這酒不好麼?”

哥哥微微一笑,火光將他的深眸染成了暗紅色:“是啊,這翼國的燒酒衝了點,本帥還真有些不習慣。用來做祭酒,倒是再合適不過了。”說著站起身,舉杯望月,“生者不足幸,死者長以矣,韓月殺借李將軍美酒,祭九泉之下的眾位兄弟一杯。”瀟灑一揮,晶瑩的酒水在空中劃過一道殘缺的圓弧,落為一地的心傷。眾將齊齊站立,將杯中醇美灑向半空,透過香醪的殘影,我似乎看到了一個個英靈:比起死去的他們,在座的沒人可以自稱英雄。

眾人同時坐下,發出的悶響震的李本中愣在原地。半晌,他才訕訕一笑:“是啊,是啊,不容易,過去的人真不容易。”他捏緊銅爵,慢騰騰地坐下,“那個,幹喝無趣。”李本中清了清嗓子,仰首大叫,“來人啊,劍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