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啊。怪不得允之說出了午門一定要將朱雀隨身帶著,其中的蹊蹺我怎麼沒想到呢?李代桃僵,好一個妙招。再不多說,匆匆交換了衣物。我將臉上的假面和喉結取下,恢復了真容。
如夢姐幫我將滿頭青絲塞入布帽,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才開口:“記得低著頭一路快走,不論誰喚你都不要回頭。”
“嗯!”我重重頷首,偏身開啟門閂,開門的那瞬突然想到了一點關鍵。盯著阿律,警告道:“記住,這是做戲,不準佔我姐姐的便宜。”
“哈!”他自戀地摸了摸臉頰,“我還擔心被她佔便宜呢。”
身後傳來低抽,如夢姐怕是被這個厚臉皮嚇到了吧。開啟門左右瞧瞧,見廊裡無人,這才快速鑽出。
“可憐神鯤第一美男子今夜就要獻身於此了,唉!”
腳下打滑,險些摔倒。我扶了扶布帽,低著頭一路疾行。快走到轉角處,只見一名郎官摟著豔妓迎面走來,我緊張地加快腳步。未及擦身,只聽身側木門呀地一聲,我的右手腕被緊緊抓住,還來不及掙扎就被大力扯入。
“喲,可是猴急的。”兩聲訕笑。
“啪!”木門緊合。
我心上一慌,頭皮猛地發麻。反客為主翻腕纏臂,快速轉身手刀畢現。旋身的那剎,本就不牢靠的布帽順勢滑落,一頭長髮披散而下。
只兩招,我就被牢牢制住。大駭,此人是誰?
“……”我喘著粗氣,胸口起伏,揹著身看不到那人相貌。只覺溫熱貼上,那抹熟悉感我收起了忐忑,“修遠。”放鬆身姿,軟軟地倚著他。
無言的摟抱,空氣中仿若飄浮著細雨般的音符,我沐浴在極度的溫柔中。
“雲卿。”極柔的語調,他彷彿是在優雅地吟喃。
“嗯。”我舒服地合上眼。
“這裡是我的。”
“唉?”我猛地回身,當看到那雙彎彎生春的鳳眸,滿肚疑問止在喉間。
修遠伸臂將我勾入懷中,嗓音如潺潺清溪,蜿蜒在我心頭:“雲上閣是眠州的產業。”
“是細作?”我抬首輕問。
他幽幽頷首,清炯炯地看來:“我來雲都的路上,正遇梧雨兄。”
“喔……”我長應一聲,隨即斂神,“秋啟明原是串通了這裡的嬤嬤,想要對我下重藥的吧。”
修遠眉峰輕蹙,將我緊緊擁住。他身體微僵,撒發出不盡殺氣。
“其實,那嬤嬤也不知是我,所以……”話未說完,只聽門外一片喧鬧。
“來!來來!”秋啟明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大舌頭,好像是喝多了,“都……都陪少爺好好……耍啊……耍……”
聲音越來越近,又聽一聲重踹驚叫聲四起。這人借酒裝瘋,也是針對我的麼?
踢門聲一記接著一記,我心跳加速,埋首於修遠的胸膛。
“少侯爺,您醉了!”
“墜?少爺我……呃……”他響亮地打了個酒嗝,“少爺我沒……沒沒墜!啊哈哈哈,露屁股露屁股!”
這兩聲讓我如夢方醒,秋啟明裝瘋賣傻、帶著眾人踹門窺淫,為的是看我真身吧。若瞧到我是女子,那來吃酒的都是人證,我就是想賴也賴不掉。七殿下一黨,著實陰毒!
近了,近了,怎麼辦?
驚慌中只覺身體橫斜,整個人被輕輕放在了內室的床上。修遠放下帷帳快速脫衣,看的我目瞪口呆。他將外袍甩在了地上,又將衣帶扔在了桌上。我眨了眨眼明白了他的意圖,也手忙腳亂地脫起衣裳。
時間不等人,我埋頭苦幹,同腰帶較起了勁。姐姐怎麼綁了個死結,還是在後面。我皺著眉,向後探手,夠不到,真是急人。自顧自地解袍,渾然不覺周圍的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