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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活的,活的隨他們便吧。 我要買的只是死的。”

“真的,我起初就怕吃了虧。 也許,您在戲弄我,那些死農奴還能多賣幾個錢吧。”

“聽我說,老媽媽……哎,你們這些人哪!

死農奴能值什麼錢?想想吧:那全是些死人骨頭呀。 懂嗎?不過是一堆死人骨頭。 最沒有價值的一種東西,比方說,一塊破布吧,即使一塊破布也值點兒錢:起碼造紙廠能買它。 可死農奴卻是毫無價值的。 您自己說說死農奴有什麼用?”

“這話倒不錯,死農奴毫無用處。我拿不定主意正因為他們是死的。”

奇奇科夫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心中罵道:“真是個木頭疙瘩!跟她什麼也談不妥!這個可惡的老太婆把人都急出汗來了!”他從兜裡摸出手帕,擦起汗來,他的額頭上真地出汗了。其實,奇奇科夫多餘生氣:有的倍受尊敬甚至可以稱作國務活動家的人辦起事來也竟然是一個科羅博奇卡呀。 他一旦把什麼東西裝到腦袋裡,不管你用什麼東西都拗不過他;無論你給他提出多少淺顯明瞭的理由都會被他頂回來,就象皮球碰到牆上一樣。 擦完汗,奇奇科夫決定看一下,看看換一個方法能否讓她開竅。 他說:“您哪,老媽媽,要麼是不願意理解我的話,要麼是故意沒話找話說……我給您:十五盧布。 懂嗎?這是錢哪。 您在大街上是撿不到的。 那麼,說說蜂蜜您賣的是什麼價錢?”

“十二盧布一普特。”

“有點兒不太真實吧,老媽媽。 賣不到十二盧布。”

“真的,賣到了。”

“瞧見了吧?

那可是蜂蜜呀。這可是您操勞了一年的心血呀;要到處走,要用煙燻蜜蜂,要在地窖裡養它們整整一冬天;死農奴呢,卻跟這個世界沒有關係。 您並沒有花費任何錢:他們離開這個世界,使您受到損失,是上帝的意旨。 您靠心血,靠經營來賣蜂蜜,只是得了十二盧布;但是,這筆買賣呢,您什麼力氣沒費,白白地撈到了錢,並且不是十二盧布,而是十五盧布;並且是一色藍票子,不是銀幣。“在這樣有力的證實之後,奇奇科夫差不多毫不懷疑老太婆終究會就範了。”真的,“女地主答道,”我一個寡婦,做事沒經驗!我最好還是等一等看一看行情,萬一還會有買主來呢。“

“笑話,笑話,老媽媽!簡直是笑話!您自己想想您這是在說些什麼!誰會來買死農奴!誰買那派不上用場的農奴幹什麼?”

“說不定經營家業能有點兒用……”老太婆反駁說,但話沒說完便張著嘴,幾乎帶著恐懼的神情看著奇奇科夫,想要看看奇奇科夫的反應。“經營家業用死人!

說哪兒去了!

讓他們夜裡在您的菜園子裡驅趕麻雀,是嗎?“

“上帝保佑!你說的多恐怖呀!”老太婆划著十字說。“此外您還想安排他們幹什麼呢?實際上,屍骨和墳墓——一切還都歸您,轉讓只是訂個契約就完事。 喂,可以嗎?

您說句話怎樣?“

老太婆又思索起來。“您在想什麼,納斯塔西婭。 彼得羅夫娜?”

“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看還是賣給您點兒大麻吧。”

“跟大麻有什麼關係?

饒了我吧,我跟您要的完全是另一件東西,您卻把大麻賣給我!大麻就大麻吧,我下次再買大麻。 怎麼樣,納斯塔西婭。 彼得羅夫娜?“

“真的,您要的貨這麼怪,從來沒有過呀!”

說到這裡,奇奇科夫實在忍耐不住了,他憤怒地操起椅子狠狠地一敲地板,咒她會見到鬼。一提鬼,女地主可嚇得魂飛魄散。“啊喲,別提鬼,別提!”她臉色蒼白,喊道。“前天一整夜我都夢見那個可惡的東西。 臨睡前,祈禱完了以後,我心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