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好了。
也不知道是怎的了,連抬起眼睛力氣都沒有。
鳳眸輕輕的合著,倚在床頭,面色白如紙,整個人精神狀態十分不好。
“六殿下,凌寒替您上藥…”夏凌寒絲毫不顧及自己還是未出閣的小姐,便解開了慕容衡的袍子。
“殿下,可能有點疼,凌寒會盡量輕的…”
所以,當夏沫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四小姐夏凌寒在解慕容衡的衣裳。
一口氣堵在喉嚨裡,竟然連她自己都覺得憤怒了。
夏沫是個很理智的人,不管遇上什麼事,首先要冷靜,可是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再敢冷靜不下來了。陣低司巴。
心口處像是燒著了一把火一般,騰騰的燒著,燒得她內心一陣又一陣的翻滾。
當她瞧見慕容衡衣衫半解的坐在床頭,夏凌寒關切的替他上藥時,不知怎地,這心口便越發悶起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暴雨前的烏雲,黑壓壓的壓在頭頂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那人雖然沒有笑,單是從他半閉著的眼睛,便能瞧得出來他很是享受這上藥的過程,一臉輕鬆,像是快要睡著了。
而夏凌寒則是勤勤懇懇,每碰一下他的傷口都會替他吹幾下,生怕弄疼了他。
郎情妹意啊…
人家有人照顧著,她又來多什麼事?
手裡的金創藥成了鋒利的刀,一下下剮著她的掌心,有一種木鈍鈍的疼痛從手心裡漫延開來。
夏沫真的想衝進去,把那對男女分開,把女的搶白一頓,男的打一頓。
可是,真正要她去做,她卻又做不出來。
用力咬了咬下唇,最終還是決定離開。
眼不見,心不煩。
合了閤眼,還是決定轉過身去,悄無聲息的離開,就當自己沒來過,就當自己沒認識過慕容衡吧…
乍一轉身,便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身後追來,“白白…”
“是你麼?”
夏沫聽聲音也知道是誰,不過這個時候她不想理會他,不想同他說話,乾脆就走的更急更快。
“白白,你別走那麼快,等等我…”
夏沫不聽,下意識的小跑起來。
“白白,我好痛…”
饒是在氣頭上,氣他和別的女人格外親密,夏沫也記掛著他身上的傷,聽他這麼一說,心尖尖上的那根刺被挑出來,驀地就是一軟。
“白白,你別走…”
慕容衡是習過武的人,聽耳力比正常人自然是要好一些,先前他聽到有細微的腳步聲傳過來,還以為是下人,因為渾身無力,便沒有睜開眼睛。
但是,當他的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藥香氣時,便猜到了來人是霜白。
睜開眼睛望過去,只瞧見一道淺青色的身影一瞥,當下也不理會自己的身體情況,直接就追了出來。
好在她沒有走遠。
只是眼下自己還得裝瘋賣傻,好多話不好說呀…
索性還是裝可憐吧,白白心地最柔軟了,聽到自己疼,一定會回頭的。
“啊…”
隨著一聲尖叫,繼而是重特落地的聲音。
夏沫回頭望過來,人見那人摔倒在青石磚的地上,見她回過臉來看他,明明是想哭的一張臉,硬生生擠出一朵笑容來。
“白白…”
那人這樣狼狽的樣子,讓夏沫想起他吸夏紅芒手指血的那一次,若是夏紅芒的手指上真的有毒,這人還不是連命都沒了?
一想到他對自己的好,夏沫的心便再敢硬不起來了,急匆匆往回趕,緊走幾步來到他跟前,把衣衫不半解的他從地上扶起來。
可憐那人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