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這只是表象罷了。&rdo;墨從安衣袖下的拳手握緊。

那政敵在殺害他全家之後就被懲治了, 但是誰也不會想到這是先帝一石二鳥的計謀，就這樣一下子除掉了朝中兩位威脅他皇位的權臣。

那追殺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先帝的私兵, 斬草除根這個道理, 君王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唯一遺漏的, 便是墨從安那位祖母，那是祖父唯一的妾，而在先帝眼中, 一個女人家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甚至給她些好處以補償墨家，這也是她一個妾讓墨從安幾番忍耐的原因。

&ldo;你的意思是，你的仇人竟然是‐‐&rdo;清虛抿了抿唇，當真覺得世事無常，剩下的話清虛說不出口了，他這才明白墨從安為何如此，&ldo;所以你打算怎麼辦?&rdo;

&ldo;仇人已死，還能怎麼辦?&rdo;他突然覺得這十幾年都是個笑話，一家的性命都為皇權所犧牲，他還有什麼好報仇的?

清虛想了想，&ldo;所以你想將這件事永遠地埋在地底?&rdo;

&ldo;既然已經沒有辦法了，還能怎麼做呢?&rdo;墨從安說得雲淡風輕，但是眼睛裡卻是驚濤駭浪，暗地裡不知道他經歷了多少次心理鬥爭。

清虛點點頭，大掌按壓在他的肩膀上，&ldo;我相信你，你會好好處理這件事。&rdo;

說著側過臉，餘光看見一截白衫，&ldo;從安，師叔曾經深深地愛過一個女子，我也是為了她才被趕出師門，她和元梓筠真的很像，所以每次看到元梓筠的時候，我忍不住錯認，好欺騙自己，她還沒有死。你們在一起了，就好好的。別像我，世界上哪有後悔藥。&rdo;

墨從安被清虛觸動了，&ldo;她怎麼死的?&rdo;

&ldo;我醫術不精，治不了她。&rdo;清虛的眼角泛著淚光，抿了抿唇。

所以他才拼命學好醫術，可是她再也回不來了啊。

兩個男人交付著最沉重的過往，墨從安沉默半響然後開口，&ldo;我會和她好好的。&rdo;

&ldo;嗯。&rdo;清虛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愈加用力。

清虛給他留了些藥，墨從安繼續躺著，猶豫著要不要將那件事同元梓筠說得一清二楚。

一名侍女前來稟告，&ldo;夫人要入宮。&rdo;

墨從安想起元梓筠說過，她不是嫁給他就非他不可，頓時驚慌失措，掀開棉被就要起身。

侍女上前準備阻止，墨從安卻不管不顧地往外走，他渾身只著了件中衣，甚至來不及拿件披風，凍得臉更加蒼白。

元梓筠一腳剛登上馬車，就聽見墨從安的聲音。

&ldo;梓筠，你真的要走?&rdo;

她偏頭看見了遠處的墨從安，他哪裡還有當初那驚為天人的模樣，眼眸中的焦慮都快溢位來了，見他這樣冷的天氣還穿得這麼少，縱然心疼，她面上仍舊不顯，&ldo;回去吧。&rdo;

墨從安走到她面前，&ldo;別走。&rdo;

那一刻，他和她久久地對視，墨從安甚至想把那件事全盤托出，但是被元梓筠的話語給打斷了神思。

&ldo;不是走，是接思君回來。&rdo;

墨從安先是欣喜得像個孩子，片刻後臉上的喜悅慢慢地褪掉，&ldo;你真的不走?&rdo;

元梓筠冷著臉，&ldo;當然是真的。&rdo;

&ldo;早點回來。&rdo;

元梓筠看著他，&ldo;我還是你的光麼?&rdo;

墨從安愣了一下，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