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這麼快就把你師姐拐回家了?&rdo;她又問,可語氣中沒有絲毫喜悅。
墨從安不敢回應。
清玄子低著頭,不知想到了什麼,隨即笑出聲來,聲音很細微似是嘆息,&ldo;罷了,你們啊,一個痴傻,一個瘋魔,確實天生一對。&rdo;
被罵的兩人:&ldo;……&rdo;所以師傅你當初收我們為徒是瞎了眼麼?
&ldo;為師還當你們永遠不回來了。&rdo;她抬眼,&ldo;也怪我,當初知道你們不屬於這子弦谷偏偏還將你們收入門下。&rdo;
清玄子想,大概是孽緣吧,當初也是看他們天賦異稟,是難得一遇的人才,可他們終究是要離開這,指望他們將這門派發揚光大卻是痴心妄想,枉費一生心血。
元梓筠不敢說話,她若不是出身皇室,或許該屬於江湖,著最紅的衣、喝最烈的酒、騎大馬、舞長鞭、走天涯。
她的餘光瞧見身旁的人的青衣,心中有一絲悵然。
&ldo;你們也別擺這副姿態給我看了。&rdo;清玄子哪能真生他們的氣呢,好歹是自己僅有的兩個徒弟,&ldo;灰頭土臉的,用完膳後去洗漱一番。&rdo;
&ldo;是。&rdo;兩人應道。
他們的房間早就被收拾得乾乾淨淨,看起來是有人每天都來打掃的。元梓筠一見更覺得自己對不起師傅了。
她坐在墨從安的房間裡抬眼問他,&ldo;若是我不是長公主,沒有離開子弦谷,你會在哪呢?&rdo;
墨從安想起她離開那一日,他沒有像平日裡那般死乞白賴地挽留,甚至連面都沒有露,那是他第一次發現他們是不同的。那時他尚且不知她的身份,可心裡已隱隱覺得她的世界離他太遠。
還記得那時他失落地望著潺潺溪水,師傅的聲音驟然在身後響起,&ldo;為何不跟著去?&rdo;
他先是驚了下,望見是師傅才低著頭失落地說,&ldo;跟著去又能如何呢?&rdo;
師傅摸了摸他的頭,&ldo;你還尚小,哪裡懂得什麼是情愛?未來見了世面也就將梓筠忘了。&rdo;
他無法忘,更不能忘。
也怪不得師傅說他瘋魔了。
他見過的女子越多,越會想起那日初見她時她身後的漫天殘陽。
恐怕是當年一遇梓筠誤終生。
☆、三十九個長公主
&ldo;梓筠, 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rdo;他對上她的眼, 元梓筠望見他的眸中似有萬丈殘陽,&ldo;我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一日大仇未報,我一日難安。&rdo;
所以即使元梓筠不是長公主, 他也必定會去都城。
元梓筠點點頭表示自己懂了。
&ldo;你為什麼不問我。&rdo;墨從安淡淡的眼神望著她,她從來不問他任何,不問他為何同蘇有學親近,不問他為何在元梓文身旁,不問他為何換了一張臉,不問他為何假死。他看得見她,卻覺得她的眼中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海。他們明明已經是最親密的關係, 可為什麼會覺得看對方時都籠著一層薄霧呢。或許是因為信任, 所以元梓筠不問他,又或許是因為不信任,所以不敢問他。
即使她已經猜出一些, 她也不願深想。
她和墨從安的愛是那麼矛盾,她不瞭解更不敢瞭解他的過往,卻義無反顧地遵從了自己的內心同他在一起, 這甜蜜像是身處枯水, 她拼命地汲取來得酣暢淋漓的他, 生怕有一日失去這水源。
&ldo;因為我知道你就是你,對嗎?&rdo;她連篤定的語氣都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