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巨大惡意突然出現在身後，余光中瞥見一頭小山般的巨猿一拳打來。

黑山暗叫不好，大蛤蟆一句話，那巨猿的惡意瞬漲幾倍。他連忙將棺材豎起擋在身後，加速向前飛。

“砰！”

“噗！”

吐出來的鮮血濺了一臉，他真的是被打飛出去的。意識消失剎那，躺在棺材上，自由滑翔。

“噗，噗，噗！”

咳出三口老血，黑山睜開雙眼，只見大凰滿臉焦急守在一旁。

他眨了眨眼，渾身動彈不得。饒是銅筋鐵骨，吃下這一擊，全身碎掉一般。

“你…，你沒事兒吧？一天一夜了！”

想搖頭卻紋絲未動，只好眨了兩下眼。試著執行凝氣訣，發現氣息極為紊亂，竟無法施展法訣。

“歇著吧，這裡是流溪！”

黑山心中一沉，到底是飛過來的還是被一拳打過來的，一點兒都記不起來。勉強平復氣息，至少還活著。

“噗！噗！”

體內的淤血再次噴出，無力閉上雙眼。他從來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痛到麻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突然臉龐一陣清清涼涼，大凰手握溼帕的身影映入眼簾。大日懸在半空，照得人發燙。

“嗯……！”

長哼一聲，黑山總算感覺氣順了些，但依然說不出話來。

內視天地盤，有些奇形怪狀。這頭巨猿好大的力氣，居然把整個氣海都給打癟了。

大凰溫柔又關切地看著，小嘴微張，輕聲細語，

“好受些了麼？我餵你吃點兒草藥吧！”

他用眼神示意吃不下，緩緩調整呼吸。許久之後，感覺可以運轉功法，只是很慢很慢。

大日落下，餘暉灑在流溪水面上，泛起紅光。晃啊晃，晃啊晃，眼皮漸漸合上。

就這樣躺了三天，黑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如果山朱或者飄零雙葉捱上這一下，不死境高手會怎樣？

清晨醒來，天地盤恢復原有模樣。三色水滴顏色變淡，蛤蟆毒、蜈蚣毒和蛇毒有部分進入了身體。

自從毒液形成晶體，十分頑固，他竟分離不出絲毫。趁此時機，先清理體內毒素，儘量煉化融入毒之本源。

接著執行凝氣訣，修復身體。但渾身多處骨骼近乎崩碎，形成無數渣滓，再也拼接不到一起。這時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

“張嘴！”

“啊…？”

“我餵你！”

大凰口對口，帶著唾液送入草藥泥。黑山心中一暖，甘之如飴。

他嚐出來了，只含一種草藥，萬疊竹的味道。

“金竹郎君乾坤袋裡還有一千多根，年份雖不足，應該有些用。”

大凰微微一笑，取出兩根，細細嚼。然後小嘴嚅動，一股腦兒吐給他。

這些萬疊竹全是用來騙女人的，但騙不了他。可黑山輕輕點下頭，看著那欣慰笑容竟然移不開眼睛。

又是四天過去，他身體好轉一些，決定以自己的方式處理渣滓。不知道行不行，但天地無情必須行。

意念轉動，石鏡無情散發陣陣霧氣，擠成一團遊走全身。從頭到腳，一點一點推過去。愣生生將渣子凝成骨粒兒，從皮肉中剝離。

“啊？”

大凰捂住小嘴，隨即一顆一顆拾在手心上，淚珠滾落。

痛徹心扉，汗水溼透浹背，黑山許久未感受過痛的滋味。這一次痛到極盡，似乎靈魂都在顫抖。

終於造就一副完好軀殼，他已然是一個血人，對著大凰淡淡一笑，沉沉睡去。

……

竹製小樓自然半掩在一處竹林旁，兩個人待在最上一層，靜靜打坐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