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野,把整個泗水縣變成廢墟,讓官軍不得不放棄,如此我們則贏得了百餘里的緩衝地帶。有了這片緩衝帶,不但有助於我們堅守蒙山,也有助於我們持續威脅魯郡,讓魯郡官府如芒在背,徹夜難眠。”
郭明冷笑,反唇相譏,“官府是如芒在背了,剿殺的大軍也四面殺來了,到時呂校尉是不是搖身一變化作三頭六臂的天兵天將,保護我們這些不堪一擊的草芥蟻螻?”
呂明星大怒,正欲張嘴咆哮,卻被李風雲伸手阻止了。
“你們的身後有多少官軍?”李風雲問道,“斥候可曾打探清楚?”
呂明星張口結舌,面露尷尬之色。他只顧著焚燒泗水城,縱兵擄掠,根本無心關注殺來的官軍,再說,像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理所當然由郭明那個膽小怕事的水鬼去做。
“打探清楚了,有四團鷹揚衛。”郭明稟報道,“這四團鷹揚衛均是橫渡泗水河而來,顯然是從巨平、梁父一線南下的,而瑕丘方向卻始終沒有鷹揚衛出現。”說到這裡,郭明目露疑惑之色,“將軍曾說,齊魯兩郡都是上郡,各有四個鷹揚府,就算東征需要調走了一部分,那至少也應該留下一半兵力,但奇怪的是,我們在曲阜大肆擄掠,魯郡首府瑕丘卻始終按兵不動,不予救援,難道魯郡諸鷹揚都在巨平、梁父一線圍殺長白山義軍?如果魯郡諸鷹揚的主力都在汶水兩岸,那在曲阜、瑕丘告急之後,亦不該只有四個團的兵力南下回援。”
“你膽小如鼠,所以才想得忒複雜。”呂明星不屑冷笑,“很簡單,齊魯諸鷹揚的兵力都給東都調走了,去東征打蠻夷了。”
“你知道甚?有何依據?”郭明質問道。
“將軍說了,齊郡的王薄、孟讓據長白山而舉旗,至今已有數月之久,如果齊郡諸鷹揚的主力都在的話,王薄、孟讓能堅持到現在?還有,將軍還說了,張須陀是齊郡郡丞,是文官,但他卻徵調了大量的宗團鄉團力量剿殺長白山義軍,由此可以證明,齊郡諸鷹揚的軍隊肯定不在齊郡,否則哪裡輪得到一個文官帶著一群鄉團去剿賊?以此推及,不難估猜到魯郡諸鷹揚軍隊也被徵調走了,目前追在我們身後的四團鷹揚衛,估計就是魯郡目前的全部鎮戍力量了。”
“那俺問你,徐州諸鷹揚為何沒有被東都徵調而走?徐州與齊魯接壤,既然東都從齊魯調軍隊,為何就不從徐州調軍隊?”郭明當即反問。
呂明星一時語塞,雖然惱羞不已,卻不便發作,畢竟郭明質問得也有道理。
郭明看到呂明星吃癟,臉上不禁露出一絲陰笑,很高興,直娘賊,讓你猖狂。
“呂校尉的推斷頗有道理。”偏偏這時李風雲卻不緊不慢地說話了,明確支援呂明星的分析。
呂明星楞了一下,一張憤怒的臉凝滯了片刻,旋即露出笑意,開心啦,白髮帥當面支援自己,豈不就是對水鬼不滿?
“為帥者,需要郭校尉這般謹慎。”李風雲不動聲色地又誇起了郭明,“三國時,諸葛亮和司馬懿棋逢對手,而司馬懿之所以能阻御諸葛亮的攻擊,便在於他的謹慎。司馬一生唯謹慎,正是因為他的謹慎,才成就了司馬氏一統天下的偉業。”
郭明知道李風雲這是有意安撫他,心裡舒坦的同時,卻不免暗自腹謗,白髮帥何曾謹慎過?自走下芒碭山以來,每一戰均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可謂步步驚心,而義軍很多將領在成長過程中,深受李風雲的影響,比如呂明星就是典型的例子,打仗只求目的,為達目的而無所不用其極。
“呂校尉火燒泗水城,的確失策,這是天怒人怨之舉,必然會失去人心。郭校尉的擔心非常有道理。”李到這裡停了下來,看看兩人,正色說道,“我們到齊魯來,到蒙山來,是來求生的,是要發展壯大的,不像在譙郡,在通濟渠,我們抱著‘撈一票’就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