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以來護兒幾十年的戰鬥經驗;即便攻克不了平壤;也不至於全軍覆沒。只要來護兒的水師保持了強勁的戰鬥力;那麼平壤一戰即便打不贏;遠征軍安全撤離絕對不成問題。
崔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鼓足勇氣說了出來;“明公;假如……”遲疑了一下;崔又加重了語氣;“某是說;假如假如上面…”崔豎起食指;虛指了天空幾下。
崔弘升的臉色驟然變了;眼神凌厲;如出鞘之劍;寒氣逼人。
十二娘子瞪了崔一眼;似乎對他的怯畏十分不滿;“大人;聖主的身邊有叛逆;而且還是參與決策;熟知所有機密的大叛逆。”
“有何憑證?”崔弘升猛地站了起來;厲聲喝叱;“若無憑證;胡亂猜忌;可是誅族的大罪。”
“兩個多月了;遠征軍還未攻克遼東城;這就是憑證。”十二娘子也站了起來;十分氣憤地說道;“兒聽說;每到關鍵時刻;高句麗人就來投降;就來談判;這就是憑證。兒想問問大人;高句麗人對戰場態勢;對行宮的一舉一動;為何掌握得如此準確?聖主傾盡國力而來;卻無以武力摧毀高句麗的決心;只想投機取巧;迫使高句麗無條件投降來贏得東征勝利;如此高度機密;高句麗人怎麼知道?如果他們不知道;又哪來的勇氣一次次投降卻又一次次反覆;玩弄聖主於股掌之間?一群蠻夷之寇;肆無忌憚的玩弄我土聖主;如果沒有倚仗;如果背後沒有黑手;你相信嗎?”
崔弘升的確不相信;他對高句麗人反覆無常的戲弄聖主和樞也早有懷疑;只是他沒有想到聖主的身邊;樞內部;竟然會有叛徒;但仔細想來;這種匪夷所思的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些年隨著改革步伐越來越快;東都內部的矛盾和衝突已經到了爆發邊緣。如果東征大敗;皇帝和樞權威盡喪;改革派試圖加快改革程序的目的就徹底失敗;而保守派會乘機“發難”;不遺餘力地阻礙甚至破壞正在進行的改革。改革一旦陷入停滯或者倒退;皇帝和樞將在政治上陷入被動;不得不步步後退;而這種後退一旦演變為潰敗;皇帝和樞必將在政治風暴灰飛煙滅;如此一來;改革也就失敗了;保守派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崔弘升越想越是心驚肉跳;臉色越來越難看。李風雲之前的預測都是正確的;如果他對接下來的東征程序的預測還是正確的;土遠征軍在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還遭遇慘敗;全軍覆沒;那麼只有一個解釋;樞內部出了叛徒;而且還是知道最高機密的叛徒;否則東征斷然不會出現如此匪夷所思的結局。
本來崔弘升面對困局就有心無力;如果樞內部當真出現了叛徒;崔弘升即便有三頭臂也休想力挽狂瀾了;那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戰鬥;他連自保之力都沒有。
“水師那邊凶多吉少。”崔看到崔弘升緩緩坐下;久久不語;知道他被這個猜測震驚了;就如當初他也被李風雲的這個預測嚇得瞠目結舌。如果事實當真如此;這個仗就沒得打了;有心算無心;怎麼打都是輸;尤其水師那邊;本來實力上就沒有優勢;又給高句麗人瞭解得一清二楚;就算來護兒、周法尚都是百戰之將;都是土名帥;亦很難全身而退;除非他們遵從統帥部的命令;等待陸路大軍殺到平壤之後再展開攻擊;讓高句麗人的詭計無法得逞;否則必墜陷阱。
水師大敗;那麼陸路大軍的優勢就不多了;而這剩下的一點優勢;也被攻擊時間嚴重不足、糧草沒有供應等諸多不利條件抵消了;只有後撤;而後撤的先決條件是;必須牢牢控制住薩水通道。
崔弘升心裡的一點僥倖被“內奸”這個震撼性的猜測徹底摧毀;於是他也就知道如何拯救軍隊;如何拯救自己了;那就是想方設法從前線統帥部爭取到戍守薩水的任務。
這個難度非常大;他與右翊衛大將軍於仲文、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尚書右丞劉士龍都是